一座城市的文明程度,取决于它对弱者的态度。

+林达著·结论

2017年1月26日·有感小叙


一座城市的文明程度,取决于它对弱者的态度。_第1张图片


· 奥斯曼在拿破仑第三这个『伯乐』的赏识之下,在1852年到1870年巴黎城市大改建中,担任了主要负责人。

·巴黎人想,加入奥斯曼没有做,而古巴黎又无法避免拆除,只是拖到了最后一刻,撞在一群五花八门的现代建筑师手里,岂不是更   糟,拆的越早,在文化心理上,和原来的年代就更为接近。

· 那是一个没有尽头的残忍。革命中的残忍是一头怪兽,它有惊人的好胃口。它吞下一切,甚至并不打算放过它的催生婆。

· 培育这样一头怪兽,就一定是必要的吗?·法国国家博物馆收费 ,但是法国人还是知道国家博物馆服务公众的意义,博物馆有一些补救措施,比如所有艺术系(包括建筑)的学生,都有免费参观卡。另外特定时间去有降价,特定日期可以免票。

·法国的教堂都是石块砌成的,虽然也有不少教堂,在漫长的岁月中,被自然和战乱所毁。但是,她很难被彻底毁坏。只要还剩骨架,只要人还在,宗教不死,她最终就还是被修复起来。当然人类的愚蠢不爱这个考虑的范围,加入横了心要拆,凭着人的本事,不要说北京的城墙,就是要拆万里长城,也是不难的。

·法国是哥特式教堂的起源地。也许正是因为是起源地,它留下的哥特式教堂,并不一定就是在形式上最完美的。

·假如一个教堂过度装饰,那么,人们势必会被这些艺术品所吸引,而不利于全神贯注的静思,甚至忘记自己来这里究竟是寻求什么的了。

·在中世纪的欧洲,远不像今天那样,人们普遍有了阅读能力。在哪个时候,再虔诚的信徒,也有可能根本没读过《圣经》,大多数人都是文盲。所以除了听牧师的布道之外,这些艺术品是重要的宗教知识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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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祷之后是弥撒,她们唱圣歌的声音是那么单纯,歌声在教堂里轻柔的回荡,上升,让你感受到灵魂可以超脱肉体的束缚而升华。这时,我们才理解,为什么人的身体是柔软的,而精神却可以是坚忍和顽强的,心灵可以是无畏和勇敢的。

·在这样一个弥撒之后,我们走出教堂。夕阳下,现代巴黎的喧嚷带着尘世的一切铺面而来。这是我一生中最接受不了繁华的一刹那。

·历史形成的现实永远是对的,我们今天,加入对历史上的外族入侵所带来的大片塞外疆土志『得』能够处之泰然,那么,在处理历史上的『失』的一面,似乎也应该更冷静去思考和理解,更有历史感的处理和对待。

·在东方的文化中,帝王永远是『天子』,是神的代表。而在西方的宗教文化中,君王也是人。法国教堂中的帝王形象经常是跪着的,和来到教堂祈祷的人们一起,跪在上帝面前。西方政教合一的文化,曾经即害了『政』的一头,又害了『教』的一头,更祸害了千千万万无辜平民,可是,从另一个角度看,帝王深陷于宗教的结果,也使他们自始自终,未能挣脱对上帝的敬畏之心。这给西方文化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过渡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埋下了一个悄悄的伏笔。

·法国革命中,巴黎丹普尔牢狱哪个面目清秀的10岁男孩,确实是被砍头的路易十六的儿子,这就是王朝复辟之后,出来的是路易十八,而没有路易十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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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文艺复兴的法国,那个时期最重要的一个国王:弗朗索瓦一世,他是达芬奇在法国的『伯乐』,我们听到这样动人的故事,说老迈的达芬奇是死在弗朗索瓦一世国王的怀里的。文艺复兴果然是星光灿烂的景象。

·雨果对旧制度的评介:『上面一层是地牢,下面一层是坟墓。这两层结构和当时的社会情形相似』。

·不论在什么地方,留下来的往往总是上层的历史,而芸芸众生常常是被忽略的。

·路易十四确实有将一座宫殿一挥而就的气概和魄力,因为法国在他手里彻底实行王朝专制,成为一个经济上强盛,政治上强大,对外强行扩张的强国。路易十四当了72年的法国国王,他1643年继承王位的时候才满5岁。

·路易十四的特征就是『强』了,他的拥戴者却没有看到,路易十四在加强的,恰恰是一个必然要崩溃的旧制度。原来,在法国已经达到的历史进步的基础上,可以再加强司法独立,扩大三级会议的功能,完善权利的平衡和制约,可以逐步减少王权,减少旧制度的成分,渐渐向一个更先进的制度转型。路易十四的『强』,把这样一个和平过渡的机会给断送了。

·凡尔赛宫,距离巴黎西南22公里的小城,革命前的波旁王朝经营了100多年。野心勃勃,建立专制集权盛世的路易十四,昏庸无度,坐吃山空,战败失地而迅速衰落的路易十五,以及在颓势中试图改革和重振哥,开明却又软弱,最终被自己参与革新的局面失控而断送的路易十六。非常可悲的是,专制强权的路易十四在位72年,昏庸无能的路易十五在位59年,而在20岁继位,最有希望配合变革的一个相对开明的君主路易十六,不仅接下一个烂摊子,而且大革命之前留给他的时间只有15年。

·对于游离于王室之外的知识阶级,宫廷对他们已经不仅是宽容,简直是纵容了。他们可能一时不得意而流亡他乡,可是他们在很长的时期里,已经没了立斩午门的性命之忧。这种离奇的状态,又一次印证了东西方文化的最初的那点分岔,在后面会产生多么遥远的距离。

·1358年,法国三级会议导致的民众和国王的革命。我们看到法国三级会议本身的构造,对事件的结局就具有了决定性的意义。第三等级中,文化层次的相对下降,人数的增多,和民众的不分彼此密切联系,一方面增大了民意的表达,在另一方面,也就降低了理性介入的程度。

·打开巴士底狱,里边不是人满为患,而是只有最后七个囚犯。

·在法国,巴黎太重要。重要的不论在哪个时代,在对立的哪一方,都会认为,加入我们得到了巴黎,我们就已经得到了法国。

·在高墙轰塌,牢门打开之后,那几万,几十万热血沸腾,沉浸在兴奋,刺激之中,感受到自己强大力量的民众,望着滚烫枪口冒起的请烟,短刀上染着的鲜血,不在干点『革命的事情』,就肯这样回家吗?

·僧侣分为两种,一种是教会僧侣,一种是修道僧侣。

·法国大革命之后,劫后余生的一小部分修士,又经历漫长的岁月渐渐恢复。只是,他们其中的很多人选择离开不听顿在动荡的法国,按照他们在法国传统的修道院形式和制度,又开始默默的修行生涯,至今犹存。曾今在中国太行深山尝试生存的一支,在蛰伏静修80年之后,终于被五十年前的再一场社会动荡消灭。

·美国革命和法国革命,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两场革命前后相差不过十来年,两国的制宪前脚跟后脚,几乎同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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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制宪过程中所开创的『俱乐部民主』之风,深远的影响了此后的法国政治生活。从此法国难有小民主,要有就是大民主了,抬腿就上街,动辄就起义。『巴黎上空再次响起革命的警钟,起义人们纷纷在各区聚集』。

·对于简单化的逻辑推论方式,对于割裂事件背景的武断判定,是走向更激进的起点。站在这个起点,我们总能看到一种带着血腥味的跃跃欲试。每当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们知道,民众永远是支持的,是欢声雷动的,甚至是杀声震天的。

·『公民不自由,那就强迫他自由』。那么,对于一个个人,一个公民,在这样的社会中生活,什么是他的自由和幸福呢?他的『自由』就是『服从公意』,当他和公众的意愿一致了,就自然进入到了真正的『自由』状态,就获得了『幸福』。

·我们只知道,历史的进程,与一个地区的大多数人的文明进步程度有关,与他们的人性觉悟水平有关。这个进步需要时间,一些被强制省略的过程,常常会在后面的某个时刻,被历史逼着回头重走,甚至可能更加费时费力。

·记录,只是出于一种非常单纯的人类情感:这是我的父老兄弟。他们应该和我一样,在这里呼吸自由的空气。他们无辜的被暴力终止了生命。我记得他们,记得他们一个个面容,记得他们的一个个梦想,我不远这些面容和梦想,被暴力彻底抹去。我希望他们的生命继续在我的记录中,因为他们和我一样,也有活的权利。在任何历经暴力的国家,出现这样的记录,是将来有可能阻止杀戮的一个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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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头台出现,是出于人道主义的理想,无痛死刑。

·在割掉国王的头颅之后,法国人留下的艺术品反而是悲悯的。油画作品都是这样的形象:路易十六在临刑前夜,持重的向哀伤的家人告别,囚室中的玛丽.安托瓦奈特王后,在祈祷中获取面对厄运的力量。法国人反而一代代的传颂这样的故事:当王后走上断头台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侩子手的脚,立刻习惯性的轻轻向他道歉。路易十六在断头台上的最后一句话是『但愿我的血,能够成为法国人民福祉的凝集剂』。

·一个政治领袖最可怕的被腐蚀,不是对金钱的贪婪,二是对权力本身的贪婪,不是嗜钱,而是嗜血。

·解放底层民众,讲他们被剥夺的权利还到他们手中的同时,社会最容易普遍产生和接受的,就是由同情转为对底层民众的赞美,这样的美化,又通常导致赋予他们过大的权力。过度美化底层民众,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假如在过度美化的同时,又将过度的权力的催化下,瞬间爆发,他们的致命弱点就会在权力的催化下,瞬间爆发,迷醉的,暴力的,甚至极度残忍的。

·因此,一个健康而公正的社会,必须关注和保护的,应该是当下社会的每一个弱者,而不是赋予任何一个特定阶层以血缘性的暴虐的特权。依据的应该是法律,这样的法制社会,是现代文明社会的标志。

·任何一个动听的口号,过度推动都是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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