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伤逝》

最近在鲁迅的书,可能由于时代和境遇的谣远,加之每每拿起来心情就会忍不住变得沉重,仿佛一下回到了作者的年代,自己也处于劳动阶级所在的“深井之下”,远远注视着一群和自己一样辛勤却无奈的人群,尝遍生活的苦楚…所以至今差不多才翻了三分之一。

这其中,有我们所熟知的“孔乙己”和“闰土”的人生,还有带血馒头和阿Q的故事。

每次都到这些,都被鲁迅先生细致入微,饱含感情的描写所触动;正是那些旧社会最普通的人,和他们盲目信仰的因循守旧,才打造了那些一个个读起来很苦涩的故事,而即使是从未经历过那个时代的读者,亦能从中体会到书中人物的无奈窘境。

儿时闰土的淳朴,月光下扎猹的生动,同龄儿童之间的亲密无间和对地位这个无形屏障的忽略,才为鲁迅的童年铸就了一段有意思的回忆;而成年后,再回故乡,一切的情感和近邻乡亲之间除了疏远,陌生和世故之外,便再无其他;即使是儿时最最美好亲近的闰土,在重聚之后也多了些许距离,由岁月和阶级带来的不可逾越的距离,和看到他窘迫却也无能为力的惋惜。相比之下,后辈们相处的纯真之道竟是唯一值得念想和期待的了。

孔乙己的卑微,穷困潦倒和口中反复念叨的“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和处在他对立面的酒馆看客的围观与讥笑,恰恰是那个年代社会的一个缩影。对思维的禁锢甚至是单向狭隘的引导,使百姓都成了一个个可以联合起来的隐形杀手,用眼神和嘻笑的言语便能铸成一把刀,缓缓伸向他们所自认为更加弱势的嘲笑对象身上去。

《一件小事》中车夫的善良,救助老人时的毫不迟疑,更像是与那个时代人人冷漠的面孔相抗衡的一股清流;而最后的主人公的反思,和请警察所转交的车费,也是对那个社会还要抱有期待的叮咛。

或许正是由于阿Q的故作姿态,腐朽没落却要刻意维护其形象的笨拙,才为自己招致了如此多的麻烦。旧社会的人,比任何一个时代都势利,阿Q长久以来的卑微和突如其来的衣锦还乡,成了乡里乡亲“变脸”的指向标。而其对吴妈和尼姑的轻薄,恰恰应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也从侧面诠释了旧社会的每个人,其实都是“欺软怕硬”的楷模…

每个深陷其中的人,或许都是时代这个悲剧大背景的帮凶;每个百姓,其实也都在默默地用冷漠的围观为欺凌和无理投下了弃权票;而故事的背后,每一个看似与时代主旋律不协调的人,也都匆匆成为了世俗的过客,渺小低微。

鲁迅笔下的生命通常是脆弱的,濒临凋亡的,更是冷漠的。他的文字好比一个巨大的黑洞,总是在不遗余力地吸走我们的乐观和期冀,可值得庆幸的是,静默细品过后,我们才能深刻地领会到---这个社会的解药,其实永远都是做人的良知,和不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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