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雪

西域的雪

郭梦臣

西域的雪

手指滑过会飞的雪花

目光还在最初的回眸中囚禁

天和地,停歇沙石恋雪的戈壁滩

我看到了西域骆驼客,驾马驰骋

疾走的黄沙,将黑夜淹没

高树,已挂满冰柱,那一床素白的

被子,是冬姑娘精心剪裁的

它覆盖绿化带,带走深秋的落叶

我想,污泥浊水是不忍心的,因为

过往的车轮,压碎了积雪,而街树

却一如既往的挺直腰杆,欣赏这场美白

夜色,如掉入浓墨池的孩子

深深的邀约霓虹灯同行,融雪

在马路边罩着恍惚的枯叶,寒冷敲击

塞北坚实的双层玻璃窗,淘气的孩子

开始堆着雪人,醉酒客歌谣还在唱

游戏还在进行,张牙舞爪的

是擂鼓助威的风

我想,新疆之外的人是想不到的

沙漠包围的城市,提前迎来了冬

这场雪,就是一件最美的嫁衣

悄悄落在一路一带的远方

正等新郎掀开红盖头,相拥入梦

在五星红旗下,憧憬未来的日子

十月走了你知道吗

十月走了,走的不声不响,树上

叶子渐渐稀拉,风一动,便扑簌簌

落了下来,停在路人肩上,抑或

随风飘落在路边,疾驰的列车已经远去

我看到,季节更迭,花的凋零

还有人的离别

多想,做枝上花

栉风沐雨,独享宁静,即使孤独

那也是一种洒脱,氤氲季节的

寂寥,守着寒夜,化作那片泥土

静静地依偎树根,听雪花通透的音符

温润来年的春

我记得,远方的姑娘

是扎着马尾辫的,欢快的跑着,笑着

如落在我窗前的白月光,带着白昼的

回响,在这十六开的日记本,激动写下

恋爱缠绕的藤蔓,爬上高高的围墙

双手撑起腮帮,让清风拂过脸颊

那些,没有说出的话语,还在

心灵的海洋里游泳,她是不会沉淀的

不在等待,就在心上,红盖头

掩藏不住蒹葭倚着的秋水长天,会记得

我用古老的棕树锯下四个轮子,在年轻时

拉着她在村头小路奔跑

而今,人老了,岁月拄着拐杖走了

喜欢一个人,寻找那颗星星印点的种子

一如继往的呵护着,就在弯月来临的时候

偷偷给她浇浇水、施点肥,再盖层土

因为白昼和圆月夜太明亮,我怕跟踪的

虫儿,会发现她,占有她

故事,是说不完的,用沾着秋雨的笔

也是会在乎冬雪的,因为

时光带不走记忆,而记忆都是有故事的

就如当年课桌上传递的小纸条,都是

踩着清露,携着馨香,刻在眉心间的

就如我知道的十月,还有笔下移情的

那个即将飘雪的冬天

我想怎样过好这个冬

乌鲁木齐,今冬初雪与我相约

那首诗,和着我的一个梦

归乡的梦,随雪花飘扬在我的故土

就在有星有月的夜晚,那夜晚

是睡不着的,因为太多双眼睛,盯着

月光下的那壶酒,拣一把文字赏玩

我可以,把初恋的温馨抛给这个冬

只用一个精致的绣球,等到青春过尽

垂垂老矣的时候,用心打开

那把思念的铁锁,足以使我

老怀堪慰,心静如水

或者,搬把土家人的

那把木质靠椅,围着火坑

将墙壁上晾干的红薯埋在灰堆

上面架起篝火,看着嗑瓜子的女人

哄着怀中的孩子,听着老人的二胡

静待时光再加把劲儿,烤出

一个黄得流油的地瓜

虽然,窗外雪花是那样拥挤,却反而给我一种

特别的宁静,好像秋日的河岸

在枯木寒灰的隐居生活中,沦入

空茫的状态,我知道硕果足以让松鼠,找到人间的匆忙

以及黄叶落尽的寒枝,不会掩盖

那个树洞,因为勤劳的储存足以抵挡冬天的肃杀

只有,河面上的冰

是睡着的,永远保持

春天的心情,等待融雪的阳光

照耀那片朝思暮想的乐土,会有

赶着黄牛的农人,犁开那片

心灵的沃土,等待播种然后撒上化肥

看她发芽、长叶

每天,我走完了

黄昏的散步,将思乡的梦寄托洞庭

悄悄的,写一些躲到天山背面的诗

伊犁老窖盛在我的酒杯,醉饮

满山蝉声的树林,吆喝着湖湘的同伴

在梦里走着、跑着听到歌谣,看见饱满的喜悦

梦终究是要醒来的,而我

还在不停的写写画画,总在不经意间

思考着我要,如何过好这个冬

就这样吧,开心写诗,醉酒入梦

是的,我要如此过好这个冬

只有思绪不停流转,血液渴切不老的岁月

我才能,在棉衣裹胁之外的地方

勇敢的过冬

雪花落在枝头的那一片枯叶

十一月,塞外

风,带着怒气,持利剑而来

双层玻璃窗似乎还是很薄,抵挡不住

池塘里已被揉碎的一纸残荷,还有

高树与我对视,枯叶倦凉离席,

早已随飞舞的雪花覆盖,无奈寥落

唯有,枝头上那片枯叶,独树一帜

风骨却更显铮铮傲骨,就算凋零,也要优雅

它是舍不得枯萎的,舍不得离开这里

欣赏酷寒的景,真心的看残荷暮风,听

残荷吟雪,还有戈壁滩响起的驼铃

即便无人经过,也会留下天山的纯洁

即使不幸落下,也会在隐忍中展露风骨

自然辅成琴瑟之音,奏出一曲高山流水

守着雪花等待那百花争艳的春

成诗,成画,成韵,回眸惊诧

一代代赏心的文人墨客

花开的声音

风铃敲击门帘,悄悄提醒

窗台上花开的时刻,尘泥随水洒溅起

在春光里落英缤纷,随风曼舞

叶子,依然是其灼灼的娇颜

冬雪融化了,寒冷忘记了

满山浅绿妥帖这塞北,亲昵云烟

安闲,还是被梦醒摧残

风,终究破解了云雾

解开了太阳的枷锁,直射在

心底最宽广的世界,送走过客

在洁白的宣纸上涂上艳丽的一笔

我还是,那个喜欢凑热闹的旁观者

虽然看不懂

却也在这个痕迹上沿正轨前行西域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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