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杆:加or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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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篇长文,说说杠杆,精华在后面。

一、杠杆:是不是魔鬼?

年初的时候遍地黄金,可惜没钱抄底,如果年初向朋友借钱炒股,现在的绝对收益就不是一倍了。想想觉得很可惜,一方面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马太效应越来越明显,穷者愈穷,富者愈富;一方面又想,这样大跌的机会难得一遇,人生中重要的机会也就那么几次,就这么浪费了一把实在是心痛。

可是转念一想,得亏是反弹回来了,丽江还躺着装死不动呢,要是千年僵尸岂不更是糟糕了。每每股市疯狂之际,有多少人收益翻倍一夜暴富,接着猛加杠杆,最后爆仓乃至死无葬身之地,真是富贵如云烟easy come easy go。大师们一次又一次地语重心长地劝诫,永远不要加杠杆,永远不要玩金融衍生品。

虽然我给自己下过定律,绝不借钱炒股,绝不短期资金长期用,甚至义正言辞地在文章里告诫小伙伴们,珍爱生命,远离杠杆,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曾经无数次起过借钱炒股的念头然后又在瞬间压制了下去,我只是不停地告诉自己,不断进化,不断提升自己的投资水平,分享自己投资的理念,树立自己的专业形象,自然有资金来找你,我甚至幻想也许有朝一日,真的能够像雪球上的大神一样吸引资金的注意,有机会做私募,进金融机构,再不济亲友们把钱给我拿去投资。(嗯,别笑,我是认真的)

所以要不要借钱炒股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脑海里,我开始认真面对这个问题,思考借钱炒股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做,失败的后果是否真的无法承受?

在我们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负债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因为负债往往意味着贫穷,被认为是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甚至无能的表现;同时负债也是邪恶的,债务不仅会吞噬一个人的财富,还会侵蚀一个人的灵魂,债务使人堕落。所以我们推崇的是无债一身轻,不仅如此,还推崇积极储蓄,中国一直以来都是储蓄率最高的国家之一,把钱藏在床底下是我们中国人几千年来传承不变的理财方式。

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负债真的有这么恐怖,有这么邪恶?

二、杠杆也可以是天使

与我们传统的观念相反,西方人喜欢借贷和消费,喜欢花未来的钱,他们认为借钱是一个人有信誉有能力的表现,一个人敢借钱就代表他有信心能够获取比贷款利息更高的资本回报,他们甚至透支未来,把明天的钱拿到今天消费。

不光是美国,世界上很多地方的人民,都通过首付及向银行按揭贷款的方式购买了无法直接足额付款的房产。通过这种方式,年轻人住进了如果全款需要数十年才能买得起的房子里,但是由于贷款金额的限制和基于未来现金流入可能导致的风险评估,这种方式对于个人和银行而言通常都是安全的。

不仅如此,银行似乎也更加青睐那些曾经有过借贷记录的人,比起从未借贷的人,他们更愿意借钱给那些有着良好的还贷记录的人,愿意借给那些经常借贷为了周转资金的人。就好像我们的生活中,一个从未向你借过钱的人和一个向你借过几次并且及时还款的人向你借钱,你更愿意借给谁呢?

作为一个投资者,我们已经见惯了证券市场上的每一个公司都有着高高低低的负债,通过借贷和发债的形式,放大了财务杠杆,同时也增加了资金的运作效率,提高了净资产收益率。因为杠杆的收益足够覆盖借款、发行债券的利息成本,所以这笔生意是有利可图的,公司增加了利润,银行增加了利息收入,一举两得。

这么看来,负债似乎很常见,也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邪恶和恐怖,很多时候甚至能够带来更多的利益,相反,有的时候极力避免负债,反而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记得读商业案例的时候,史玉柱说自己创立巨人之时很骄傲,因为他没有借用外界的一分钱,全部是自有资金,后来为了盖巨人大厦现金流断裂,才惊觉民营企业向银行贷款是多么困难,结果导致现金流断裂却无力补救,排斥负债的偏见给史玉柱上了极其沉重的一堂血泪课,也开启了早期企业家的资本合作意识。

三、工具无对错

如果把借贷看做一项工具,那么我们很容易就能明白,工具本无谓好坏,全取决于用它的人,器为人用,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全凭人的心念而为。

《穷爸爸富爸爸》的作者罗伯特清崎在书中写道,我们应该分辨恶性债务和良性负债,并且极力避免恶性负债,积极运用良性债务。

如果我们借贷是为了消费,那么这种负债的性质就是恶性负债,因为提前获得满足会削弱我们进取的激情,同时增加我们的债务负担;如果我们负债是为了投资和增值,并且其中的风险可控,投资的收益率高于负债的利息,那么这种负债就是良性债务,良性负债就好比杠杆,相当于借鸡下蛋,如果运用得当,就能够提高我们的资金运用效率,缩短我们实现财务自由所需要花费的时间。

我开始意识到我对于负债和杠杆的偏见,其实并未真正深入思考其中的意义。一切都只是度的问题,负债杠杆运用得巧妙,风险控制在合理范围,运用负债杠杆无疑是可以增加效益的。

上市公司在资产收益率很高的时候,通过向银行借贷,通过向市场发行债券,获取了大量的资金,提高了资金的运营效率,扩大了最终的收益,即便减去负债的利息成本,仍然能够获得不菲的利润。

因为可以按揭贷款,100W资金可以付5套价值100W的房子的首付,通过合理的计算和设计,可以利用房租来覆盖一部分利息成本,提高资金的运营效率,甚至还可以因为房产增值而获利,资金不断流转和变大。如果没有按揭贷款的政策,就只能以100W资金去支付一套房子的房款,资金的运用效率,远远不如按揭的方式。

还有分级基金,两个人合伙投资,不管赚多赚少,A只要固定收益就满足了,B愿意承担风险获取更大的收益,这个时候B份额就相当于加了一个杠杆,投资状况好的时候就可以放大收益。

当然我们也必须考虑到杠杆的风险,杠杆是一把双刃剑,在放大收益的同时,也会放大损失。如果现金流不稳定甚至断裂,那么资金的运营就会受到影响,万一亏损,受到的损失也会相应放大。

原本只有100W,通过负债杠杆变成了200W,如果收益率原为30%,那么我原来可以赚30W,通过杠杆收入变成了60W,扣除支付的利息假设为10W,那么最终的收益变成了50W,收益率由原来的30%提高到了50%。相应地如果原本亏损了30%,也就是30W,加了杠杆之后亏损变成了60W,加上利息10W,合计70W,最终亏损70%。

所以归根到底,杠杆就是一个度的问题,这个度既包括所加杠杆的比率,也包括风险的大小。

如果加上杠杆,全部亏损的结果能够承受,同时有很大的概率可以获取可观的收益,那么杠杆无疑是可以加的。比如企业经营负债,把资产负债率控制在50%以内,也就是加一倍的杠杆,ROE大于有息负债的利息率,这笔生意就是划算的,万一失败这个结果也一般是可以承受的。

相应的,如果我们投资的时候加的杠杆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其实我觉得只要不投机,同时资金运用期限可以是两年以上,那么基本没问题),比如亏损的损失依靠两年工资收入就可以覆盖,同时面对的是熊市捞底的时机,或者其他高确定性的低估值机会,那么这个杠杆无疑也是值得加的。不管什么时候,对于最差的情况都能够承受,那么就不需要太过担心,因为哪怕爆仓,结果也在可以承受的范围,通过一两年的工作,仍然能够弥补这个代价,况且正向的概率更大,有很大的可能性可以取得成功。            

四、理智面对杠杆

我们总是在说普通人用自己的钱理财,精明的人借鸡下蛋,穷人把钱存进银行,连通胀也难以覆盖,富人则聪明地借贷,利用穷人的钱去赚钱。其实真的要借贷也没那么容易,放贷人会仔细评估你的偿债能力,考核你的信用和现金流状况,只有信誉可靠,收入稳定,才有可能把钱借给你。

鉴于此,公积金贷款、按揭贷款、信用卡套利、蚂蚁花呗、京东白条、分期付款,这些容易得到的负债其实都可以充分利用起来,把自己的钱留着去做更高收益的投资。就好像苏宁、国美账户上有很多应付账款,都是占用供应商的,茅台账户上很多预收账款,都相当于无息贷款。

巴菲特的伟大,其实很大一部分是源于对于保险浮存金杠杆的运用,保费收入之后可以拿出一部分有限制地进行投资,巴菲特正是通过收购保险公司和运用保险浮存金,上了一个财务杠杆,放大了投资收益,巴菲特可控制的浮存金一度达到600多亿,根据测算,有些年份的杠杆甚至达到了1~1.5倍。与银行贷款不同,巴菲特占用这部分浮存金付出的代价是极小的。因此收购现金奶牛进行投资这种模式,成为很多人羡慕和效仿的方式,最典型的当属复星集团。

当然巴菲特是很难成为的,但是我们可以扩大杠杆的外延,不仅仅局限于资金,想想生活中如何利用各种时间、人脉杠杆,来达到提高效率和扩大收益的目的。

《管道的故事》里同样提到了杠杆,作者认为,要想实现财务自由,不仅需要打造多元化的收入,还需要擅于利用时间杠杆和财务杠杆。

比如一个人一天只有24小时,上班时间通常不超过14个小时,但是通过雇佣员工,就可以成倍地放大时间和精力,这就是时间杠杆。我相信每个人的身边都至少有那么一两个朋友,是热衷于创业的,看到别人的收益是你的几十倍,是否觉得至少可以理解一些了呢?

同样的,复利是另一个威力巨大的时间杠杆。为什么说尽早投资不必等呢,就是因为在数十年时间杠杆的作用下,原本微不足道的资金也可以一大笔财富。投资的时间长度就相当于一根杠杆,投资的时间越久,就相当于距离支点的长度越长,杠杆的威力也就越大,而且越到后面,杠杆的效率也越大。巴菲特50多岁才赚到一个亿,而赚取剩下的几百亿才用了三十多年。相反,如果你很晚才投资,初始金额需要是原来的数倍甚至数十倍。

五、浓缩精华

可以联想的还有很多,剩下的就交给小伙伴们自己思考吧,文章有些乱,稍微总结一下:

1、负债有好坏,我们要消除偏见,极力避免诸如消费之类的恶性负债,在风险可控和利润合理的情况下运用良性负债。

2、杠杆是一把双刃剑,正向收益的时候可以放大收益,亏损的时候也会放大损失。运用杠杆一定要考虑,在全部亏损的情况下,加杠杆的后果是否可以承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进一步严控风险,如果无法承受后果,那就不要加杠杆。

3、如果可以,尽量运用生活中可以运用的每一个杠杆,比如用公积金贷款,即便可以全款也通过按揭的方式买房,利用信用卡的免息期套利,利用蚂蚁花呗、京东白条、分期付款来消费。

4、类似国美、苏宁、亚马逊这种因为占用供货商的资金导致大量应收账款的公司,恰恰是其强大管理能力和品牌优势的体现,账上拥有大量预收账款的公司往往说明其产品热销,需要预先支付账款才能拿货,这样的公司很可能是值得投资的。

5、看公司的有息负债的时候需要注意公司资产负债比率是否合理(视公司类型和资产状况现金流量40%~60%为佳),公司的资产收益率是否高于银行贷款利息,如果答案是远远高于,那么这种公司就是值得投资的,如果是勉强高于甚至低于利息率,那就说明公司辛辛苦苦其实只是免费帮银行打工,应该极力避免。

6、尽早投资不必等,在时间杠杆的作用下,正向复利具有巨大的威力,最初不起眼的小钱,也会变成一笔可观的财富。所以一定要尽早树立理财意识,在没什么资金的时候就开始养成强制储蓄和投资的习惯。对于年轻人而言,指数基金定投是一个很好的方式,通过构建稳定+成长的组合,坚持定投既能够起到强制储蓄的作用,同时又能够在不怎么影响工作的情况下获得不错的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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