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暖阳光下的精灵

一个人开车到大连出差，办完公已是下午。海滨城市的午后阳光总是很温柔，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和倦意。我从最爱的港茶走出，准备到马路对面的星巴克打包一杯路上提神的法式香草。进门之后，我被一个和我同样抬起头看饮料板的女孩儿挡住了。她就那么站着那里，歪着头似乎在思索要点个什么来奖励自己。窗外的阳光透进来，光束连同我的影子一同映射在她身上，我觉得瞬时间屋子里的一切都变得有些迷离。我在她身后，利用位置之便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她染着银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绿色，夸张而不怪异；身着一席棉麻的白色连衣裙，上面有些像是随意画上去的粉色图案，略有一种吉普赛女人的神秘韵味；连衣裙的下摆刚刚盖过膝盖，我才注意到，她的皮肤有一点点小麦色，健康又性感，脚踝处还有一块巴掌大的蝴蝶状纹身，有些野性又略带可爱；一双深灰色的做旧豆豆鞋，和上面的纹身合二为一。这时，她可能是想好了要点些什么，近前几步到吧台，和服务员说起了话，我转而抬头继续看上面的饮料板。无意间听到了她的声音，有些粗哑和不清澈，但这音色反而和她的形象相辉相映，我猜想她应该会抽烟，生活中应该也是个有自主性格和叛逆意识的女孩。她也许是个正在学艺的画师，也许是某个摇滚酒吧老板的女儿，也许是坐在追风的机车少年身后的姑娘。这些外在的因素组合在一起，没有窈窕淑女之美，却也独特得耀眼---有一种视觉系的舒适。她点完后，转过头看了身后的我一眼，大概是示意我可以上前点单了，于是我又注意到了她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加上姣好却略带古铜色的面庞并没有hold 住她大眼睛里自然流露出的光芒，闪亮到深邃。我赶紧回过目光，继续和服务员点起之前想好的咖啡和甜品，她则挪步到吧台的另一侧等待咖啡做好，我点完后也站到了她的一侧等待饮品出炉。不知道是因为无聊的等待或是她注意到了我，在这几分钟的间隙，她也会有意无意地瞄我两眼，空气中出现了一丝丝奇妙的温暖和本不存在的暧昧，两个陌生人在吧台一侧无语的尴尬等待却让我感到了闲适的舒服。我是个已婚的人，但这并不妨碍我在独处时间欣赏另一道独特的风景---当然，前提是必须止步于欣赏。想到这里，我没有做出更多的眼神交流。片刻过后，她的咖啡好了，打包、转身，临走前留下了最后的一瞥，然后便离店走掉了。我站在这里，玩味着空气中还漂浮着刚才剩下的余韵。她短暂的存在，让咖啡店里的一切都变得有灵气，也让我的心情变得大好。一分钟后，我也拿着我的咖啡踱步离开，驾车并踏上回家的路。在这座陌生的浪漫滨城，人海茫茫，车流匆匆，也许，我和这个姑娘永远不会再见面也不必再见面。可是，在这样的时刻遇到这样的人，却也让这座城市在我心里变得立体和丰富起来。假如，我是说假如，我们在未来的某一天再次偶遇，我一定会和你说话谈天，但我不会对你心生爱慕，只是赞美你的独特魅力，也许我的妻子也会在我身旁，我会对她说：看，这个城市的姑娘多特别！感谢你，姑娘！感谢你消磨了我归途中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悲意，感谢你给我留下了法式香草般绵柔的回味，感谢你完整了我的匆忙旅途......再见，不会再见了的柔暖阳光下的精灵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