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

《中年》

躺著打開前置鏡頭。我突然有些隱隱担心。

回忆起《围城》里的话。

「生平最恨小城市的摩登姑娘，落伍的时髦，乡气的都市化，活像那第一套中国裁缝仿制的西装，把做样子的外国人旧衣服上两方补钉，也照式在衣袖和裤子上做了。」

我也喜歡炒兩個小菜，深夜墊著腳尖喝喝酒。聽聽網易雲的推薦。學兩句不中不洋的法語。

人年輕時怎麼都好，窄窄薄薄的小姑娘。女人一過22便開始胖起來。像是身體做好了懷孕準備一樣。橫切面漸漸寬大起來。

亞洲女人對瘦的追求和欣賞是一生的。晚年的鄭念看著比嚴幼韻更有氣質。

或許也是因為她更瘦。

老真是件可怕的事。

你發現你所有的學生、你工作的同事大多比你小。那些比你小的，開始已可見的速度超越你。

你發現你已經開始有了皺紋，海藍之謎咬咬牙開始要買。那些優雅老去都是謊言，只不過是安慰女人「你真的不如從前了，認命吧」的寬慰句子。

你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穿著過於鮮豔，妝容是否過於明亮。過完16歲零108個月的生日後，開始嫉妒那些沒有一丝赘肉的小姑娘。

你最擔心的其實是，已經歷的、當下的，便是你年輕的頂點，是你青春的全部美好回憶。

「以落伍開始、以落伍的時髦結束」

「以鄉氣開始、以鄉氣的都市化收尾」

沒辦法活得不平凡，只能歌頌平凡偉大。

沒辦法活得瀟瀟灑灑，只能欣羨別人的活法。

但我明白這些是必然到來的。我看著周圍的中年人一個個面對這樣的困境，先行做好了面對的準備。

不過另人慶幸的是，男人們大多也會慢慢發福、落伍、一遍遍吹噓自己年輕的日子、把講某領導的秘聞當成了不得的故事。

還好還有這樣的中年男人讓人生厭。

對比著看中年女人的日子也不會十分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