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 盛宴五

天香楼的掌柜和大厨没有让杜天城等太久就已经准备好了酒楼里最能准备的最快最好的一切吃食。最好的十年花雕陈酿，十斤上好的酱牛肉，四只刚出炉的叫花鸡，四大盘什锦果拼，切的碎碎的两大包红烧肘子，调味的葱姜蒜三小坛，二十个雪白的大馒头，以及二十碗各色蒸菜，满满一锅的枸杞羊肉汤。

杜天城领着酒楼掌柜以及小二一行人用一辆马车把这些吃食送到了东霖县东门处的驿站的时候，柳碎寒刚刚洗完热水澡，馒头乌黑夹杂的银丝亮光闪闪，新换的一身黑绸长衫走动起来沙沙作响，领口和袖口用金色丝线绣着威霸凶猛的麒麟，麒麟张牙舞爪，口吐火珠，目录凶光。

掌柜的和店小二张罗着上菜，上饭，把食物一一搬进驿站。柳碎寒一一寒暄道谢，掌柜的得了赏钱，连那店小二也得到一大块碎银，连连道谢。

除柳碎寒之外，郑起源，幽帆等人并未做任何整理，连身上被雨水淋得透湿的衣衫都未换去，只在驿站大厅靠窗的位置端坐，面前摆着几个冷硬的馒头，两人的兵刃都放在桌上。冷冷的雨夜，寒气如同怪蛇一样侵入了驿站大厅，但丝毫触动不了这两位刑部高手的冷沉。

杜天城带着天香楼的吃食进来的时候，他们两人也只是坐在椅子上睁眼看着并未作出任何欢迎动作。然而满桌的热菜与冒着腾腾热气的羊汤还是让两人心里顿时暖了起来。

郑起源遥遥的喊了一声：“杜大人，费心了。”

杜天城摆摆手，好说好说。

幽帆也抱了抱拳。

柳碎寒端坐在大厅主位，吩咐道：“郑大人你去弄些吃食给犯人吃了，我们赶路赶的急，一路上休息少，饮食也简陋。想来他也受了不少罪。”

郑起源答应一声去张罗。

柳碎寒这才转向饭桌，用筷子夹了几篇牛肉，喝尽一杯早已斟满多时的花雕。他才转向站立一旁的杜天城：“酒劲醇厚，入齿生香。有点意思，杜大人一起坐下用餐吧。”

杜天城抱拳施礼，也入了座。

窗外的风雨愈发猛烈，雨线如同织机连绵不断的布匹，倾泻而下。寒风吹得驿站外的几排杨柳东倒西歪，像喝醉了酒晚归的行人，忘记了今夜的归处。

雷声又接连不断的响起，一道道闪电映着驿站大厅外的积水把厅内厅外照的一片蓝亮。

杜天城已经敬了柳碎寒三杯花雕，他却并不问柳碎寒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