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哲学家都是一些不按生活的常规出牌的人,哲学是离我们生活很远的玄思冥想。
其实不然,哲学在一开始就在勘探出人存在的意义,哲学家总是试图在无限的宇宙中为人类这根能够思考的芦苇寻找一个可以得到慰藉的港湾。
哲学一词,起初是希腊文,由爱Philos 和智慧 sophos这两个词来组成,这和中国的道(理性认识的智慧)和德(仁爱行为),即《道德经》中的老子哲学,其词意上也是爱和智慧的原意殊途同归。
西方哲学最早起源于古希腊时期,在哲学命名上和道德经有共同的意向。西方古典哲学的万物流变,和中国老子哲学的非恒道,都认为世界在永恒运动和不断发展,以及都以一些微小的物质为本原。
在道德观念上,中国哲学提倡绝学无忧,淡泊名利。西方哲学也强调淡泊名利。西方在公元前六世纪产生哲学,中国在公元前七世纪产生道德经的哲学体系。
西方哲学的鼻祖笛卡尔的二元论,一个是广延性实体,一个是思维实体。和中国古代老子的“徼,妙”同元论十分相似。
两千七百多年前,老子的认识论是既具备形而上学的演译,又重视理性的分析。特别是始终以辩证法为特征,它包含了世界哲学从始到终的一切哲学认识。尼采就曾评论说道德经是一个永不枯竭的井泉,满载宝藏。
中国哲学中,应该说老子是发蒙人,老子的“道德经”。据我的理解,道是指人对事物的普遍规律的理性认识,德是人的仁爱行为。道德经应该是中国最早的哲学专书。
其实,如果溯源,国人对道的认识,始于黄帝时期,《大荒北经》中就有黄帝问道于广成子的故事,后世有人认为老子归纳了公元前26世纪到-公元前七世纪的远古时期中国人的哲学思想,提炼成系统的道,故后人称道为黄老之学。
西方哲学开始于公元前6世纪希腊时期的米利都的泰勒斯。在哲学认识上,米利都学者十分原始和朴素,认为万物一原于水。
中国的老子认为,万物不断可分,归一于无色相的妙小的无法观测的最基本的微粒“妙”。这很接近现代物理学中的对物质的微观粒子的研究,物理学家李政道就认为老子所说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的哲学思想和量子力学的测不准定律是互相符合互相统一的。
哲学家阿那克西曼德认为物体起始物质是一种更基本的“无际”,是可以全方位扩展的无限物质。亚里士多德认为物质起始于物质因子:以无际为原,压力从中而生,导至湿和干,热和泠的分离,其混合构成了万物,变化即对立面的冲突。这和老子的无生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理论有点相似。
哲学家恩倍多克勒认为一切事物的本原是原子和虚空。中国哲学中,认为万物虽多,可以归为五类,称为五行,以金,木,水,火,土去表达其分类属性。道家和儒家认为前辈老子的无和妙太抽象了,有人以具体的气的观念中去体会原始物质的存在。以气之轻清上浮为天,气之重浊下凝为地。万物都存在于气的聚散过程之中。在这个动变的过程中,蕴藏了能的力量参预,这种改革,使漫无边际之玄道,归结为质和能,物质和精神,自然和人,器质和官能等一切人类所关切的问题。
西方哲学米利都学派的代表人物阿那克西美尼也提出了气的聚散论,并提出了气构成了灵魂,赋予人们生命,也使世界得以延缓。气的理论的展,产生了万物流变的思想。赫拉克利特的一句名言就是,人不能二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因为在你面前流动的总是新的河水。
中外哲学家都认为一切事物总是不断变化发展,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保持原样。老子就用最简洁的语言“道可道,非恒道。”来表达。
万事万物中,道不是永恒的,是不断发展的,这表征了事物的不断运动和变化和不断地被认识。道包含了远不知其起点的过去之原道、常道和未来不知其所止的非常之道。道具有无穷的发展空间,道外还可以有道。道是人脑思维,对客观世界高度的抽象,它不同于可以明确定义的其他学问,它似乎具有深奥莫测的特性。
中国哲学中,常用玄字来表达道,表达人脑对世界认识的动态思维,这亦是中国哲学对世界的无穷探索,它不具有静止的意义。
哲学始终不同于其他科学,罗素认为没有出现过,能够正确定义或解答过什么叫做哲学的哲学家。
在中外哲学原始思想中,可以找到众多的相同,这即证明人类哲学的发生,发展具有共性。
中国在公元七世纪,对古代哲学进行了阶段总结,并出现了比较成熟具有经典意义的系统理论。一个是老子《道德经》,另一个就是周易,西方则在公元前六世纪萌发古典哲学的原始。
西方哲学史,被肯定为作为一门学说创始于苏格拉底和伯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初步会集,他们的思想形成了西方哲学基础构架。中国古代哲学则主要是批判上层统治的智者阶层对普罗大众的剥夺,过浮华的生活,提倡俭朴,少私寡俗的上士高尚作风。
苏格拉底及其继承者,安提斯太尼,也提倡简朴生活,其弟子第奥根尼更提倡忍受生的精神,认为有机会获得,双手去接,尽管去享受,遇到贫困和困难,也不怨天尤人。
西方哲学在伦理学上的成就,最重要的人物是芝诺,它创始了斯多葛学派,其主要强调德行是最大的善。该学派盛极一时是希腊化时代的最有影响的哲学,延续了将近五个世纪之久。
在中国,儒家以仁为最大的善,这种哲学导向延续了自汉以后整个中国的历史过程。
在西方,哲学家斯多葛的伦理学起源于苏格拉底生活方式,淡泊名利,不畏危难。柏拉图一直强调说“知识是最高的善。”而中国的老子提倡“绝学无忧”,也把最高知识作为修身至善的重要内容,更强调淡泊名利,见素抱朴,少私寡俗。按照斯多葛哲学,一个人的意志,应该轻视世欲的财富,暴君可以剥夺一个人的外部财富,甚至是生命。但无法剥夺人的德行。
德行是一种内在的不可分割的占有。老子的继承者孔子用另一个角度和语言来表达人对德行的信义的内在不可分割,论语中,子贡问政的意思是说,人对国家的信义是内在不可分割的德行,是无法去除。
中国哲学的德行就是明德行道;亲民革新;止于至善,造福人类。
五千年来,中国哲学一直强调人的头可断,血可流,但明德行道,不断改革,止于至善的意志是无法被征服的。
老子和笛卡尔、斯宾诺莎、莱布尼茨都是深处当时社会发生深刻变化的时期。当时,中国哲学已传入西方,根据莱布尼茨曾说,他尽他所能学习中国哲学,并说明中国哲学怎样对西方传统起到补充作用。
笛卡尔被称为西方近代哲学之父,它最有影响的观点是存在两个实体,一个是广延实体,另一为思维的实体。是一个二元论。而斯宾诺莎把一切归结为自然的单体。莱布尼茨则提出像灵魂一样奥妙的单子论。对实体作出各自的说明。
中国哲学中,老子的常有观之以澈,澈是一种实体可测可感的界面,可以用这个方法去理解笛卡尔的广延实体;常无观之以妙,妙是无界面,无法观测只能被人的意识认可存在的莫名之妙,这也可以用来理解笛卡尔的意识实体;众妙之门的妙子和莱布尼茨的单子理论;道法自然和斯宾诺莎的自然单体。道之理性和德的信仰和奥古斯丁,波爱修斯的理性和信仰的整合,似乎都能有所对应。
任何哲学家都公认“认识”开始于感性认识,即通过人的眼耳鼻舌身等器官去感知物质的存在。老子说:常有,欲以观其徼,徼者界面也。这儿的欲字可解读为“觉”字。也就是说人感觉到物体的界面,就定名为有。当物质小的无穷小,人的感官无法感觉到徼,无法捉摸它的踪迹,莫名其妙,只能在思维演译中存在,只好定名为无。
中国哲学中,在老子的思想中,有无的概念并无绝对的对立,仅是相对于感觉的差异,这就成为思维和存在的同一问题。人看到食物,闻到食品气味,产生了食欲,发生了要吃的思相和吃喝的本能行为。如果食物是香甜的就产生喜欢,如果是臭的苦的,就产生了讨厌,拒绝。这种精神反应,就是哲学意义上的精神和物质的统一的。
老子的道可道的信义,使人的理智活动不会停留在某一水平,必须以更深层的事物为基础,所以在常无,欲以观妙;常有,欲以观其徼的基础上。
进一步说:此二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元,元之又元,众妙之门。意思是说,有和无,既对立又统一,无是妙有,有无可以相生,故是同出而异名,都是物质的的基础结构的元素。物质分之又分,越分越小,最终都变成无法看到的妙粒。故说元之又元,众妙之门。玄是深析的意思,认为对事物深之又深地剖析,把事物不断分解为最简的单元,玄之又玄。也最终变成妙。归于妙门。这在哲学家的观点上,可以说是一种理性的剖析。
18世纪,西方诞生启蒙哲学主要讲理性认识,就是:理性最重要的功用,是它有结合和分解的能力,它分解一切简单的事实,分解所有的简单的经验材料,分解人们根据启示,传统和权威所相信的一切;不把所有的一切分解成最简单的成分,不把关于这些事物和信念和见解分解为最终因素,它是决不会罢休的,分解之后又去重新建设。
如果说,苏格拉底、黑格尔等舍弃实利而为懒惰的人们萎靡不振的精神输送着新鲜营养,那么康德、尼采、海德格尔、纪德等则是在为全体人类的幸福开拓疆土。
亚里士多德就曾经说过,投身哲学事业需要两个基本条件:一是闲暇,二是诧异。闲暇,是说哲学家必须有充分的空余时间,不会为衣食所忧,不会为生计奔波,人不能饿着肚子研究哲学。除此之外,研究哲学还需要“诧异”,要对世界保持着一颗好奇心,有着孩子般的天真,否则就不会对哲学问题敏感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