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纪

“人的本质是孤独的。”

想必每个人,都曾有过这种感受。

无论是在欢喜瞬间,还是茕茕孑立时,都会或多或少感受到此刻的自己,在沉浸于自我情感之际,将一部分感受投放入一个不知名的空间,经历了冷水淌过,突逢了暗香袭人,莫名的便陷入一种拉扯当中,似乎前尘往事扑面而来,所有的感官细胞都被收买,纷纷揖手让道,有魏晋的杏花雨,和缱绻的杨柳风。亲切而古旧,不知从何来,不止终何止,怅惘和失落,徘徊于咸阳古道,簌簌零落后才知始于自我本身,这便是个体本质给予我们的孤独。

而我们,借助于无数消遣方式的表达传递,从枝末到深根,从肌理到血肉中,我们想摆脱的,却又摆脱不了的,也只能是孤独本身。或者有人说享受孤独,以入定的姿态,以达摩的背影,归于天地,眼中再没有流转万千的水彩,取而代之的,是天地鸿蒙时混沌至极,也纯粹至极的黑寂,吞吐无涯,终成就一种旁人观来肃肃高清的寂傲,带着包裹自我的光晕,温润透亮,如青花之孤芳,白釉之迷蒙。可我们并非圣人,圣人也未知于我们,大喜与大悲铸造出最深刻的孤独,超越血脉之躯,穿透呼啸的灵魂,跌落进大荒芜。

更多时候,那一刹那直击我们的失落,空荡,来源于物象,来源于红尘世间。它们未曾在十八层之无间道上挣扎嘶哑,也未曾步行一步都滞留下佛印,它们是鲜活的,灵动的,游走在天与地之间,逡巡探究,摇身一变,钻进思维的空档,维持着世人悲喜与共的一种平衡。当你看见我,或者当我看见你,你脸上的愁苦,刚好重叠上我眉间心上的笑纹,我们彼此靠近,推心置腹,时过又境迁,我做了你,你也成为了我。

我们没有谁能承载得起真正来源于灵魂的孤独,当你迈入这蒙尘世间,便注定了你的悲喜欢忧从灰褐色的地表升起,在肉身附近喧腾,一切都有迹可循。

孤独片刻易清醒,可又并非完全率领着意志在和那一桩桩,一件件的琐事负隅顽抗。若不能求个平衡,孤独会裹挟着记忆里那些蠢蠢欲动的不安,匹夫之力合谋,响荡如钟磬音,落得个杜鹃啼血猿哀鸣。

或许冥冥中,这些断断续续的清醒早已相串联,引申出了一个纪元,绵亘古今,终足以与这孤独世间握手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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