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联话（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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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昀联趣（3）

古今才子多风流，寄情风月享岁酬。纪大学士也不例外。一次，纪晓岚正在青楼楚馆“醉月轩”与众姑娘们赋诗联句、谈笑作乐，一个自称是江南才子的吴文魁，突然赶来，要和纪晓岚比文采。纪晓岚乐呵呵的一笑，吴文魁有恃无恐，念出他的联句：

      惟本色英雄方能到此

纪晓岚几乎是不加思索，即随口对出：

      是可怜儿女何必苛求

速度之快，使吴文魁大吃一惊。纪晓岚依约念出的上联是：

羡君一片豪情，能似此峨眉粉黛

吴文魁不愧自称才子，确实文采不凡，他略加思索，对道：

叹我十年苦读，为的是富贵功名

两联对出，未分高下，便又较对卷帘式联语。吴文魁夺先，他指着栏外的一株海棠花说出联底：

（此桥段有点“黄”，女士莫怨）

            海棠

纪晓岚立刻对道：

            山药

吴文魁又马上在上面加了一字说：

            嫩海棠

纪晓岚也加一字曰：

            老山药

吴文魁转脸又看了一眼海棠花，再加二字说：

            带叶嫩海棠

纪晓岚也比照办理说：

            连毛老山药

此时满场人员都将目光集中到这两人身上，鸦雀无声地看他们的表演。吴文魁接着又加了两个字，成了：

          一枝带叶嫩海棠

纪晓岚胸有成竹的应声对道：

          半截连毛老山药

吴文魁瞟了一眼在场的妓女们，又加成了：

          斜插一支带叶嫩海棠

纪晓岚这边儿一本正经的揉了揉鼻子，说：

          悬挂半截连毛老山药

此时有的人已忍不住窃笑，有的人尚未理解笑什么东西。吴文魁跟着又加了两字说：

          鬓边斜插一枝带叶嫩海棠

纪晓岚笑嘻嘻的说道：

          腰间悬挂半截连毛老山药

此句一出，话已露骨。全场的人立即轰然大笑。不过吴文魁虽然感到很窘迫，仍然不甘示弱。他改用一种戏弄的口吻，又联上三个字，说：

我爱你鬓边斜插一枝带叶嫩海棠

意思是把纪晓岚当做女性来调侃一番。他哪里知道向来以诗、联儿捉弄人的能手纪晓岚，岂能吃这个亏，他马上接着联道：

你怕我腰间悬挂半截连毛老山药

又是一阵爆笑，吴文魁面红耳赤，不但没占到纪晓岚的半点便宜，反倒惹来一场羞辱，丢尽了面子，可也是咎由自取，便调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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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年，天津府太守牛稔义为子娶媳，纪昀与他为表兄弟，乃派人送去贺联一副：

            绣阁团圆同望月

            香闺静好正弹琴

次日，晓岚登门贺喜，对牛太守说：表兄，我的贺联引用了君家典故。太守不解其意，几经提醒，大笑不止。原来上联引用了“吴牛喘月”的故事，下联用了“对牛弹琴”的典故。被宾客们传为佳话和笑谈。牛太守苦笑着向纪晓岚说：我看你这种喜欢捉弄人的坏毛病，好有一比。纪晓岚问，比作何来？牛太守说：“妓女从良，不安于室”。此话怎讲？“这叫做恶习难改”。

牛太守言毕，两人同时哈哈大笑，旁边的宾客也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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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晓岚的风趣幽默、戏谑相偕在朝中是出了名的。以戏弄人为乐，积以成习。他周边之人，很少有不被他开过玩笑的，屡遭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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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晓岚初到翰林院时，在南书房当值。太监总管不认识他，见他身穿皮袍，手执折扇，模样很好笑，便以卖弄的口吻对他说：

小翰林，穿冬衣，执夏扇，一部春秋曾读否？

纪晓岚一听，老太监说话操南方口音，随口答道：

老总管，生南方，来北地，那个东西还在吗？

老太监讨了个没趣儿，羞涩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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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太监们知道他博学多才，滑稽有趣儿，所以见到他就要逗着玩儿，有一天，纪晓岚正欲入宫奏事，几个太监拦住他，说要和他对对联儿，一个太监出联：

          三元解、会、状

纪晓岚随口对道：

          四季夏、冬、秋

有一个太监听后抢先说，你既然说是四季，怎么没有春啊？纪晓岚笑嘻嘻的答道：为何没有春，你们自己心里应该明白呀。

太监们听了，自己也禁不住笑了起来。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太监说：纪大人拿我们开玩笑，罚你讲个故事再走。纪晓岚假装着急的说，我确实忙着奏事，下次再讲。太监们不干，说讲个最短的，最有趣的，纪晓岚便说：那就讲个最短的，最有趣的：有一个人……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一声不响的环视着眼前的太监们，做出想夺步而走的姿态。太监们想知道下文，争着问他：这个人……下边呢？这时，纪晓岚扮出一副正经的样子回答：下边儿没有了！啊……太监们听了，先是一愣，继而才想起，被纪晓岚又嘲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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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晓岚因才恃宠，被群僚们嫉妒，有一次散朝，殿角有麻雀乱飞，有一个大臣对纪晓岚说：纪君才高，何不以麻雀为题，作诗共赏。纪晓岚也不推辞，随口念道：

一窝两窝三四窝，

五窝六窝七八窝。

至此群僚们皆哄然大笑，嘲弄说：原来纪大人的诗不过是算学先生数麻雀窝呀。纪晓岚不卑不亢，接着念道：

          食尽皇家无限粟，

          凤凰何少雀何多。

群僚们讨了个没趣儿，扫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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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