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法院第一周——海牙之旅开启

出租车

4月9日周日，风和日丽，春光明媚。飞机平稳降落在阿姆斯特丹机场。我推着三个半箱子、一个背包和一只网球拍，拒绝了主动上前、宣称到海牙的车费大概85欧元的司机，找到官方指定的出租车站点。上了一辆刚到的车，司机自称阿富汗人，20年前以难民身份来到荷兰。一路相聊甚欢，车行很久终于到达，司机点亮计费器，显示137欧。我鄂然，后悔上车前未问清价格。付款下车，心中感叹“先小人后君子”这一古训背后所凝结的智慧。

和平宫

走进和平宫，方才发现这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宫殿”，其构造颇似其它欧洲宫殿和古堡。曾经，我以为这座始建于20世纪初的建筑无论如何算不得古迹，但看到百年前依然固我的设计结构和装饰气息，穿越感油然而生。好吧，我从此在宫殿里工作了。

友好、专业是和平宫里国际法院职员的共同特征。所有人都会英文，但人们多用法语交流。男士着正装，女士稍自由，但也中规矩。大家喜欢关着门办公，走廊又辅设了地毯，加上建筑的高大，所以四处总是静悄悄的。几天来见到了很多人，多数人名没记住，但我的两位办公室室友Marie和Elora，是其中最温暖的存在。

Marie

Marie是法国人，有一个冰岛的partner和一个4岁的儿子。她在法院新闻部做兼职，每周仅有一半时间在法院工作。我填表时跟她抱怨西方姓和名的顺序总是跟中国相颠倒，我很不满，她表示理解。我们各自投入工作后好一会儿，她突然又从电脑屏幕后探出脑袋对我说：“Kun，我觉得你有权按你的方式做。”

她听我说要租房，所联系的中介收取少则750欧，多则1250欧的费用，便告诉我她以前在房产中介做过，按照法律，中介只能向房主收取佣金。如果我在网上看中了房，请中介带我去看，中介不能为此收取任何费用。仅当合约达成时，中介可以收取至多300欧的合同费，外加21％的税费。从此她主动帮我上网找房、与中介约时间，并提出陪我一起看房以及跟房主谈判，还问我到时孩子没人管，她可否带上孩子一起跟我看房。我感激涕零，不知何以为报。

Elora

Elora是荷兰人，之前在法国和西班牙上了五年学，回到荷兰竟觉得自己像外国人。她是为期三个月的实习生，仅比我早一周到法院。她家住阿姆斯特丹，每天单程一个半小时通勤到海牙。她说幸亏自己还有学生身份，工作日车费能全免。除了荷兰文，她会说英文、法文和西班牙文，以及少量的德文。她温和善良、毫不做作、乐于助人。我问她关于荷兰的问题，她总是给予尽可能详尽的解答。休息时她会说起工作和生活中的各种遭遇和情绪，听着她的讲述，我觉得尽管东西方文化存在差异，但人性总是相通的。

Clara

Clara是和Elora一起到法院的实习生，法国人，午饭经常遇到她特别不怕冷地穿着单件无袖出现在食堂。和Elora一样，Clara每天自带午饭。与Elora相比，她似乎更有进取心。她为自己安排了很多目标，把自己搞得很忙，比如她的实习期只有一个半月，因为五月中她要回法国准备司法考试。她对国际人道法充满了热情，为此还开始学习阿拉伯语，只因中东地区发生的人道主义事件比较多。Elora劝Clara放松一点，Clara说：“你知道吗，法院每年收到2000多份实习申请。我们能被录取，真是够幸运的。”看着Clara的奋斗激情，不禁感慨在这个充满竞争的世界，不论哪里的青年人都需要拼搏。

刚来海牙第一周，周五便遇上了持续四天的复活节假期。副书记官长问我是不是很高兴，我如实相告：因为假期让我看不成房子，只能拖到下周二以后。这个假期来的真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