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园心

    ①

       或许，十几年前的今天，故乡的水平面上早已铺满及踝的白雪，四处还溢着清凉。

     我会在沿街的路上拾掇点冰棱，用指尖的余温去融化雪花，仔细倾听脚步在雪中发出的声响，沉重而稳健的步伐在上面留下一个个脚印，然后雪下的水漫上，形成一个个的水窟窿，过会来看，又结了冰。那时的一切冬景无不在诉说冬日的酷寒，我们还在路上走着，乐此不疲。

        冬日融雪着实是最冷的，寒风吹来，再厚的棉袄也抵御不住，吹进骨子里，我们却还在笑着，拿着一把小刀就可以将雪堆刻成有模有样的雪人。在寒风中像位将军挺拔而俊逸。在春风吹拂的路边，会有几片去年的落叶，在晨露的沉重压力下，携重不飞。我们也开始着上了轻便的春服。

       回家的路上，可以再踏入那条小巷，记忆中的巷弄里有个花园，那里的花应是极美的。因为我还未及边缘的小树一般高，不能看到园圃里的花，只有凭想象在心野飞翔，如今那片园林早拆了。春风十里柔情，将爱嬉闹的孩子裹住，就像母亲的爱，层层浸入。

       有时我们还会在如火如荼的夏日里光着脚丫在瓦片上行走，在林中穿梭，在溪边戏水，荡漾的水花在夏日的照射下，晶莹剔透。

     儿时的脸庞总是笑着的，在蝉声伴随的夜里，晚风吹在脸上也是热乎的，冒出滴滴汗液。把新学的歌曲唱与爸爸听，说笑着一直也猜不对歌名的父亲。一家三口坐在摩托车上，我只记得我在父母的依靠中，安睡了很久很久。

        对秋季的记忆却没那么深，可能伤感还未袭我身时，悲秋便不是很实情。我还记得年少有过朦胧的爱意，如今都是回忆。

  ②

       是夜，除夕的钟声敲响，我们在天台观望，烟花在四周冲向天际，就像在无垠黑暗中的某个角落，刹那被照亮了半边天。

        我还在放纵回忆，在那有你的日子里。

        有一段时间，叫做小时候。

       小时候，我们的脚丫放在溪水中，迈过灌木丛，还走过那条巷弄。我不知道那条巷弄在我记忆中的分量有多重，却深知在那个尽头送走过很多人。梧桐树边有间土砖房，安静的，和谐的。后院有间小楼，可以遥遥看见远山尖上的浮金，那是夕阳路过的身影。

       有人说，只要愿意奔跑，就可以没有黑暗。我们奔跑过，却迷了归途。

       小时候，家中请过一两次木偶戏，这时屋门前就会变得水泄不通。其实并没有看懂，只是习惯了在人群中欢快自在了罢。夏夜清凉一家人会上街走走，老人，孩子手牵手，不知是谁搀着谁。街边的灯光打在身上，在沥青路上拉长了身影。窸窣的对话是晚归的人儿在路旁的电话亭说着愁或欢。

       小时候，泥泞的小路不似如今走得小心翼翼，好奇心让我们对什么都感到惊奇。心中还没有那么多的小秘密。看着电视中的小情节会感动不已，还会傻傻的以为有所谓的心灵感应。

        我们还在长大，在漫漫人生路上奔跑，但请不要哭泣。伏尔泰说：如果错过太阳时你流了泪，那么你也将错过群星了。  

       多年以后，如果道途两岸的光景将你迷住，那么愿你不再于人群中闪耀，愿我不再有那双定格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