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的土灶

在城里生活多年，看到每家每户的厨房都是煤气灶，甚至有的用上了天燃气灶，至于电磁炉，电饭锅啊高压锅啊，刀啊叉子啊，都是非常时尚和现代化的，而我总是忘不了农村那个柴火通红的土灶。特别是冬天，想起外婆在土灶前为全家人做饭的情景，我内心总是会涌动着温暖和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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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农村，厨房是一件大事，而土灶更是大事中的要事！甚至可以说灶就是家，没有灶的家根本就不成为家。往年农村兄弟姐妹多，各自成家之后要分家。有个成语把分家说成是“另起炉灶”，搭砌好了一堂新的土灶，就标志一个新的家庭诞生了。

我的记忆里，外婆大半辈子都在照顾我们一家人的一日三餐，整天在厨房的灶台前转来转去。小时候一早醒来，发现外婆已经起床，我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向厨房站在灶台前，晨光朦胧里，灶堂里柴火正旺，看到外婆正在切切切，剁剁剁忙着早餐，顿时我就心安了。

我记忆中的团风老式土灶是由土砖砌成的，上宽下窄的四方形灶台，灶面是四方形的，安放锅的位置是圆形的，这就是天圆地方的寓意，表达天地交泰，家道和顺的一种理念。

在老家，每一家的灶台上都供着一位大神。逢年过节要祭拜，这就是灶王爷，母亲称之为司命菩萨。司命菩萨掌管灶台，他在无形之中也掌管着一家人的日常生活动态，年底的时候，传说司命菩萨要上天向玉帝汇报这一户人家一年来经历。你做的好事坏事他都要如实告诉玉帝的。那玉皇大帝，就是通过千家万户的灶神，了解和掌握人世间的所有信息。

灶台因为供了灶王爷，因此非常神圣。每次吃饭之后，外婆都要把灶台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甚至整个厨房也成了一块圣地，严禁我们这些小孩子在厨房里骂人、吵嘴、打架，甚至不许磕碰锅盆、放碗、放筷子要轻轻的，这是一种规矩。

那时的农村哪有什么煤气天然气，就是煤炭也非常罕见，家家户户都使用土灶，使用的燃料都是山上砍来的拣来的柴禾。有点空闲就上山割荆条、砍杂树枝，然后把丛毛丝和稻草混合在一起扭成把子，树枝砍成长短一致的，收拾齐整，堆放在柴屋里，作为土灶的燃料。小时候我偶尔也要跟父亲上山捡些柴禾，父亲常说闲时备来急时用，记忆中外婆家的柴屋总是塞得满满的。

土灶炉火点燃，灶间一片温馨与温暖，柴火的烟气通过烟囱冒向天空，炊烟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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