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升遐白帝赋

呜呼三载逝升遐，白帝托孤堪痛楚。
——《三国演义·古风》

一

碧火千重，赤壁一战；
吞兵百万，天下三分。
卧龙举扇指天府，的卢奋蹄向剑门。
巴州守士无能辈，只余名士猛张任。
旌旆弃坚城，降幡亮锦官；
兵锋卷南郑，残敌畏秦川。
荆益据，虎豹散；山河远，貔貅乱。
白衣渡江吕子明，麦城殁刃关云长。
手足情，永眷顾；寰宇计，难成全。
遽集甲士七十万，誓破峡口平险滩。
遥忆峥嵘悲兄弟，暂叹蹉跎泣魂冤。
青山青云奈何沉，白旌白甲为谁奠？

二

江东胜景天下秀，不乏英杰似江流。
唯有吴主后世赞，“生子当如孙仲谋”。
君臣大计筹，复领南荆州；
军师神策献，关张双授首。
天意难遣，东吴都督命数尽；
人心易测，西蜀战马精神擞。
国运衰，帅字锦旗谁与收？
夜会私邸叙恩仇，相敬伯言一杯酒。
战未休，却见云曙海西头。

三

先主策马疾，笑骂区区吴越夷；
丞相蹙眉紧，深恐浩浩东南敌。
及出西陵相得安，兼行水陆抢先急。
夷陵堑下短兵接，孙氏国族孤门闭。
八方重围十面低，四边索桥一时起。
白日似火水难求，无奈歇军层密林。
携书马良相告苦，铁心先主已决意。
开局有形棋未奕，落子无声足迹失。
呜呼哀哉，千秋忿恨晦青史。

四

陆伯言，剑苍天；号令出，不从斩。
千军共一喊，百将齐双拳。
但以劲率锐气尖，霜刃初试血光闪。
李谢谭周殒身惨，马糜范张皆缚还。
纵伤迟暮老黄忠，犹惧少杰小张关。
一世骁勇甘兴霜，不防番人张冷弓；
倚木盼得短留连，空余寒鸦长盘旋。
怨声传竹海，忠魂谒轩辕；
帝业几人成，尸骨填江川。
仇已报，青龙偃月劈风慢；
恨亦雪，汗血宝驹脱缰缓。

五

云藏六派，月隐七星；
璇玑斗转，浪卷风轻。
川塞乏，烛火熄；衔枚人，负柴行。
炮声响，号焰亮；焚干薪，绕帐棂。
火烧连营七百里，刀搴群旗三万旌。
惊乱伤逃巴蜀士，呼天恸地不欲生。
烈烈火光扶摇上，熠熠浮动赤壁红。
落荒玄德忆檀溪，怎堪渺然马鞍陵。
凭吊苟香唁江水，花岸怃失巾帼影。
倾国锋，奚薄似水红颜命？

六

勤王艰危处，救驾险恶中。
当年曹溃阻华容，河北张文远；
而今刘陷困夷陵，常山赵子龙。
立马横枪威风凛，电掣风驰刺枭然。
惶惶无心收残部，急急存身奔巴东。
白帝城下悔当初，永安县里咽从终。
尽日饮泣尽日忧，一如含恨一如病。
卧榻常唤孔明声，欲以江山相托赠。
临行痛楚召群臣，自嘲羞见列祖宗。
千言万语嘱军师，无实马谡不可用。
云诡波谲二十载，莫辨萧风凄街亭。
天河似静洗风尘，长江如怒葬英灵。
微斯役，三足鼎，几度往梦萦。

【2007年6月·高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