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霍东来与机关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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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小卫

《霍东来与机关塔》 第一章 乌篷船与失忆的人

一艘乌篷船行驶在黑漆漆的海面之上。篷是半圆形，用竹片编成。竹箬上涂着黑油，又感觉很旧，不少地方已经泛出斑驳的灰白色。在两扇“定篷”之间放着一扇半圆的遮阳木作格子，嵌著一片片的小鱼鳞，颇有点透明，略似玻璃而坚韧耐用。这三道船篷之高可以使人直立，舱中放着一顶方桌，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四个人坐着打牌。这四人穿着黑色西服，白衬衫，脸在昏暗的光下看不清楚。

方桌旁的木榻上躺着八个孩子，霍东来就躺在最外面。他穿着小学校服，又瘦又高，大黑眼睛，大手、大脚、长鼻子。不知过了多久，霍东来开始醒过来，昏沉沉地眯眼睛看着周围。他手脚麻木，不能动弹，突然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那个女人，身材较胖，皮肤挺白，穿着花裙子。她扯着嗓门问其他人道：“还有多久到列子学院？”周围一位貌似是领头的高大汉子毕恭毕敬地回答：“大概还有四个时辰的航程。”听完这话，这个女人又开始抱怨这次奇怪的行动让她错过了今晚的学院晚会和美味的餐点。

这个女人只得把手中的绿豆糕啃完，跑过去把这八个小孩一个个叫醒或者轻轻推醒。大家都有些害怕，缩成一团。她很尴尬地耸耸肩，连忙把口袋中的一整块桂花糕塞入口中，奋力地咽下去。她微笑着对着孩子们说：“我来自列子学院，叫宋子美。赵括校长安排我们在方寸海接你们。”

孩子们看着她真挚的表情，初步放下了心。霍东来坐在船底席上，篷顶离他的头有两三寸。

东来慢慢走到乌篷口，把手都露出在外边。在这种船里仿佛是在水面上坐，传来了阵阵海腥味。方寸海无边无际，皎洁的月挂在天边，星星点点洒在漆黑的海面上。

蓦地有一条4、5米长的鲨鱼尾随着乌篷船。当这条鲨鱼盘旋地向下游到船的左侧时，它似乎很好奇，并没有攻击的意思。

东来连忙把手缩回来。就在此时，他感觉空气变冷了。

有个怪物从海下面那巨大的黑洞中缓缓冒了出来。这是一个球场那么大，平平的、褐色的东西，而且很慢地收缩并上浮到海面上。它的背部，或者该说它身体的上部，周围看来大约有一哩半，好像小岛似的。

东来想叫喊，却如同石化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呆呆地看着。

在海面的波澜下，有几个发亮的尖角出现，伸出水面，越伸越高，有些像大帆船的桅杆那么高大。这大概是这怪物的臂，感觉可以把最大的战舰拉下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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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突然剧烈抖动，浑身颤抖的东来看见海上升起阵阵迷雾，在迷雾中凭空出现一个巨大的石柱。在石柱旁出现了一条由淤泥、海底沉积物和遍布海草的巨型石建筑组成的海岸线。一座骇人的、由巨石构成的堡垒耸立岸边，犹如万古永世之前建造的鬼城。那里躺着无数幽灵，隐身在糊满绿泥的穹顶下，发出召唤，经过数不清的轮回，那些召唤变成了恐怖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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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来被眼前这个恍若传说中的巴比伦空中花园似的宇宙奇观惊呆了，感觉这不是地球上能有的建筑。东来惊叹着那些绿色石块令人难以置信的体积，惊叹着那些巨型石柱令人眼晕的高度。他惊奇地发现，那些巨大的石像和浅浮雕上刻画的形象与印记似曾相识。

那个上浮到海面上的怪物仿佛发现了东来，丑陋的、扭动着触须的、八爪鱼似的脑袋直视东来右手腕上的钢手镯，发出山崩地裂般的咆哮。东来突然胸口剧痛，脑中如刀割般的疼痛后，就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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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来一丝不动地站在那里，周围人看到他的异样，也出来站成一排。他们因为寒冷而颤栗，却什么异状也看不到，仿佛这一切恐怖的景象都未曾发生。

那条鲨鱼也没有动，或许是因为那东西从深洞中带出的寒冷，或许是因为极度恐惧（如果鲨鱼的大脑能够体验到这种心情的话）。怪物那几个发亮的尖端刺中了鲨鱼，这条鲨鱼无助于事地挣脱着，然后泛着血，随着那怪物沉了下去。怪物消失在黑暗之中，渐渐地空气的温度又恢复了。七个小孩子都眼前一黑，晕倒下去。东来还是呆呆地，如石雕般站着。宋子美等人连忙将孩子们搬回船舱。

不知过了多久，远方出现一束光，一座巍峨的搭灯台矗立在海边的礁石上。船渐渐靠岸，列子学院一行人感觉泥土一下便和他们的眼鼻接近了。宋子美指挥下属将八个孩子背起来，迈上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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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来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大屋子的草席上。他短时间晕了两次，还是有些不适应，头昏昏沉沉的。东来挤了挤干涩的双眼，看到房顶上的木梁，他突然感觉仿佛忘记了什么，又感觉貌似脑中出现了一个黑洞，让他缺失了不少记忆。他手撑着坐起来，看见草席旁站着有两个陌生中年人。这两人身着蓝色长衫，不多一会儿就将其他的七人叫醒。

一位穿着灰色西装，戴着圆框黑色眼镜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他留着漂亮整齐的中分短发，微笑着走到大家面前，做了个揖。他用温和的声音，轻声说道：“你们现在肯定很紧张，希望大家了解我们没有恶意。我是姜眉，列子学院的占卜课老师。

“这里是哪儿？你们为什么把我们送到这里？”黝黑壮实的李孟阳，单刀直入地问。

姜眉思考了片刻，说道：“告诉你们也无妨，这里是山海大陆的列子学院。山海大陆的五姓七家接收到你们在中国来客的传信，于是决定让我们列子学院去接你们。我们将信将疑，于是就派了一支小队，去方寸海探索，没想到真的找到你们。如果你们是重要的道术书或者藏宝图...恩，尤其是藏宝图就好了，哎学校的工资已经好几年没涨了，再这样下去我就没法去买更多的龟甲了，没有更多的龟甲我们占卜课就没法上了，没法上占卜课我就要失业了，我失业了该怎么办...如果是个宝藏就好了...”

李五尺，看着他这么唠叨，实在没法有更好的修养，他难以克制地跑到姜眉的面前。大声说道：“别唠叨了，行不行！我们的家主早已交代过。如果被传送到你们世界，我们会在这里先落脚，然后在这个世界五姓七家的帮助下，找到重新构建这两个世界稳定通道的方法。”

其他五姓七家的六位孩子也跑到李五尺旁，问姜眉道：“什么时候，这个世界的五姓七家会来接我们？”

姜眉有些疑惑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们自己愿意待在这里，那着实是挺好的。不过怎么回到你们的世界，我得去查查资料，这个急不来。按照我们赵括校长的意思，是希望你们先在我们列子学院读书。看你们的年纪，估计从一年级都起比较合适。你们愿意么？”

五姓七家的几位小孩子交头接耳商量了一阵，纷纷表示同意。

霍东来皱了皱眉，他正努力回忆起自己丢失的记忆。他鼓起勇气，跑到李五尺身边问道：“我刚才晕倒了，记不得是从哪儿来。请问我也是五姓七家的人么？”

李五尺沉默了片刻，抱歉地说道：“我们是从北大的理科教学楼地下实验室莫名其妙地被传送过来的。你是被科学暗部找到的。我们刚认识一天，和你也不熟。”

东来失望地退到一边，努力地回忆自己的过去。他只记得自己叫霍东来，邮城小学三年级。他之前和外公一起住，几年前外公去世了，便一人生活。他头痛欲裂，却想不出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他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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