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兵荒马乱,你无悔就好

在2015年的夏天,就是那个同往常一样炎热的季节,我却仿佛是像被一桶零下的水浇灌了全身,从头凉到脚。

就在那一年,我高考落榜了。

这是我在以前对未来的幻想中,绝不应该存在的情节,所以当它毫无征兆的发生时,我连手足无措都不知道该是什么样子。

我只知道,在那一刻,我懵了。

我接受不了去三本院校的事实,又撑不起自己的野心。

最后,在母亲的极度劝抚下,我走上了复读之路。

那是一所市区中等偏下的学校,学校为了提高升学率,在每次高考完之后便会开始召集复读生,并且采用直接去学生家里宣传的方式,极力强调对复读生采取的一系列优惠政策。

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我就那样子被拉进了那所高中。

因为不是复读学校,复读生数目又不足以组成一个班级,于是学校决定采取复读生与成绩靠前的应届生按一比一的比例组成一个班,就这样子,我和刘文便成了同班同学。

他是一名应届生,相比于其他同学而言,他就像是一朵“交际花”,这绝对不是一个贬义词。我很喜欢他的交际方法,真诚。就像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特别容易的逗得旁人开心不止。

和刘文的接近还是从他坐在我前排开始。也许是由于我性格相对开朗,也就很快和他闹成了一团。

当时我的同桌是陈佳,同为复读生的她拥有着这类人群该有的气质,刻苦认真,争分夺秒的学习让人觉得她不擅交流,也许她太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吧,于是什么也不想浪费。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刘文就很莫名的注意到了陈佳的存在,甚至比对他人的注意更加的猛烈。当刘文把我当做好友般的对我说着陈佳真可爱的悄悄话的时候,我能够明显感觉到他脸上绯红的程度,就像动了心一样,让人觉得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我开始越来越习惯刘文频繁的回过头请教陈佳问题,我偶尔装作不悦的模样,却总是被刘文当做兄弟般的轻拍脑袋,我也就慢慢地不再故作姿态。

只是,我比所有人都明白,陈佳是有男朋友的,只是高考落榜而被迫异地了。

当我告诉刘文的时候,他满不在乎的样子,让我真觉得他缺心眼。

我还记得在一次上晚自习前,刘文把我拉向了走廊,满脸欢腾的样子却让我吓了一大跳,我总觉得他面对的是一个巨大的火坑,可他还是选择奋不顾身。

果然,刘文告诉我,他约陈佳去操场散了好一会儿步,认识刘文的人很多,起哄的人更多,于是他觉得很无奈,便把陈佳引进了一赌陈旧的墙后。

其实他就是想好好和陈佳待在一块儿,可是还是没有控制住将陈佳抱住了,他隐隐觉得陈佳亲了他脖子一下。我总是在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在我的认知范围内,陈佳不该是这样子的一位女生,而刘文更不该是这样子的男生。

可是后来,各方消息都证实了,风声越闹越大。

有人说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我终于忍不住问了陈佳,她只告诉我她没有分手,她告诉我她只想把刘文当朋友,但刘文对她太好了,她拒绝不了。

我问她,刘文知道这一切吗?

她说她全部都坦白了。

其实我更想问的是,她到底喜不喜欢刘文?

可是话挂在嘴边,还是被我活生生咽下去了。因为我好像什么答案都不想听到。

我只记得,后来的那段日子,是我所认识的刘文过得最没心没肺又最撕心裂肺的日子。

在那段日子,陈佳与刘文的关系越来越暧昧,却在每一次刘文更想靠近陈佳的时候又被她猛的一推,摔得头破血流难堪的样子,刘文也不在乎。

我不知道陈佳在想什么,我只知道刘文疯了。

我开始越来越看不惯陈佳,她仿佛就是把刘文玩弄于掌,而刘文还死心塌地。为这件事情,我不知道找刘文吵了多少次,我以为我能够等到刘文醒醒的那天,但他却像是一步步踏入了沼泽地,越陷越深,直至无法自救。

当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找上了我陪他酩酊大醉。在他精神恍惚,语无伦次的哭诉中,我开始知道他不知为了陈佳与多少真正关心他的朋友闹翻了,可是他就是不想放弃。

我不知道陈佳到底有哪里吸引他的地方,也许真的是她安静的如同时间静止的脸庞,总之,刘文就是爱上了她。

然后,他对我说了一句特别荒唐的话。

他告诉我,他真的很喜欢陈佳,他想把初吻给她。

他真的会那样子做的。

果不其然,就在刘文喝得烂醉如泥的那个晚上,他冲进教室就把陈佳扯了出来,疯狂的往操场那边跑。

后来我问他,有没有如愿以偿,刘文只是沉默了很久,然后什么也没有和我说。我只是发现,以前的那个“交际花”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早就不见了。

在陈佳十八岁生日的那天晚上,刘文终于在无尽的付出边缘崩溃,他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跪在陈佳面前,问她愿不愿意接受他。在那个晚上,陈佳注视了刘文许久,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寝室走了。

从那天开始,刘文再也没有找过陈佳了。

在一个班上,他们就像是陌生人一样,好像从不曾认识,从不曾熟知。后来,刘文只告诉了我,他很恨陈佳,深入骨髓的恨。

没有想到的是,我竟然和陈佳考入了一所大学。

刘文还是会偶尔问起我陈佳的近况,我只是告诉他她过得很好,还是和她喜欢的那个人在一起,刘文只回了我一句,那就好。

再一次见到刘文的时候,是庆祝复读时的学校一百周年的那天。

刘文告诉我,他在大学里遇见了一个特别像陈佳的人,甚至连异地恋这点也一样,他只是觉得命运有时候太捉弄于他。

他说,她唯一和陈佳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没有她那么固执。当那位女生甩了她的异地男友和刘文表白的时候,他拒绝了。

我问他是不是还喜欢陈佳。

他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告诉我,经历了那么多,才明白原来自己最想要不单是一份爱情,更是一种身份,只是很可惜,他用最愚昧的方式把自己最爱的人逼走了,然后开始将所有过错推给了对方。

但是,刘文不知道的是,我一直都在用自己认为正确的身份守护着最爱的人。

即使他从不曾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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