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的左右为难

1

抚摸你蜿蜒的曲线

沿着你清澈的流向

总算看透你草木枯荣的源头

冰川不便把你的浩荡与干涸带走

2

所以你预备孤注一掷的蓝了吗

比忧郁与海更深的蓝

比蔚蓝天空更深的哀怨

3

所以 我不劝你埋葬自己

在冬天

毕竟 你有与我龟裂的皮肤

格格不入的温度

毕竟 我一生都在你倒影旁兜转

毕竟 我拿出玫瑰色的瀚海阑干

毕竟 你途径我的不堪

毕竟 我守着此岸 你守着疏远

4

你的双手 将我浮沉

你的回望 遍野烙印

沿途你的泪让我水土流失

我也不敢找你偿还

5

我的多少心腹 离开故土 暗自激荡

我身体里多少尘埃 客死他乡

这些我也不敢怪你生得水性杨花

不敢怪自己随波逐流

6

假如我令你 左右为难

那是因为我 左右为岸

从今以后 我宣布我的渺小

我宣布我饕餮的期许

那就是

在你漂零的草尖上 站一晚


观察你瓷的瓶身

如何掏出浪花的纹饰

观察你盈盈的嘴唇

如何咳出腥甜的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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