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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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锅的乡里团子

文/呢喃

很多人知道华容道,因为有款古老的游戏叫华容道,从赤壁败走的曹操走的也是华容道。却鲜有人知道我的家乡华容县,那里有种美食叫华容团子,吃上一口就忘不了的乡里团子。

以前,寻常人家也是不能时时吃上团子的,乡里团子只有在每年的元宵节才做,所以又叫元宵团子。在我们老家,过完元宵才算真正过完了年,所以做元宵团子是特隆重的一件事。

母亲往往会提前一天将上好的糯米和粘米按比例称好,通常是糯八粘二,淘洗干净放在大木桶里浸泡备用。泡上一整天,傍晚吃过晚饭,抬出家里的大圆石磨冲洗干净,便开始磨米浆。往往母亲推磨,我便帮忙添磨,要想米浆细致均匀,推磨得不紧不慢,力道要匀,添磨也不得马虎,得时时盯着,快了会碰到磨杆,米洒一地,慢了会空磨,费时费力。小时总调皮出岔子,母亲也不说什么,只是轻声提醒。每次都要磨上几个小时才算完,等到大木盘里盛满奶白色的米浆,我也困了,倒头便去睡了。母亲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找出一块细密的大纱布,掏出灶坑里凉透了的草木灰,用纱布仔细的包好,便坐在装满米浆的大木盘上。

第二天清早起来,草木灰已将米浆多余的水份吸干,母亲用手指掂掂:是时候准备馅料了。馅料可是马虎不得,大抵有腊肉、腊豆腐干子、胡罗卜、干红辣椒。腊肉,必是家养的土猪肉,选上好的五花肉腌了,熏香。腊干子,石磨的豆腐腌的,草木灰烟熏的。胡罗卜,地里刚拔的,经历过风雪,脆甜。干红辣椒,长尖椒房檐下风干了,辣得过瘾。腊肉、豆腐干子、胡罗卜都切成细丁,干红辣椒切末,腊肉下锅煸炒出油,依次入胡罗卜、豆腐干子、辣椒末翻炒,入调料,加少许汤汁均匀入味,出锅,便已是香气四溢了。

和母亲一起洗干净手,开始包起团子来。大多数时我只负责揪米浆,揪鸭蛋大小一块米浆,在手里来回的搓成圆球,用手掌压成圆形的薄片,加入馅料,馅料太少不好吃,太多怕漏,全凭经验,将米浆皮四周收拢捏紧,搓成圆球,光滑溜圆的团子就做好了,不一会儿,就摆满了蒸笼格子。我家都用大的竹蒸笼,放在一米见方的大锅上蒸熟。当丝丝凫凫的香气弥漫开来,团子就熟了。

迫不及待的用筷子挟起一个来就往嘴里塞,也顾不上烫嘴,团子皮软糯不粘牙,腊肉咸香,豆腐干筋道,胡萝卜鲜甜,辣劲十足,只吃得满口流油,满头热汗,大呼过瘾。性急一点的,来不及细嚼便吞下,直烫到肚子里去,母亲便嗔怪一句:没人跟你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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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团子

其实最好吃的乡里团子是煎的。团子蒸熟不是一下子能吃完的,母亲便趁热把团子压成扁圆形,放凉后一个个摆在盆子里。团子凉了后硬梆梆的,必须重新加热才能吃。可蒸可煎可烤,最爱就是油煎。放在油锅里小火慢煎,直煎得两面焦黄香脆,咬上一口,鲜香脆口,好吃得不得了。小时放学回家,必吃上两个才罢休。也可以烤,最简单就是火钳架在煤火炉子上,摆上两个团子,不停的翻动,两面烤焦了,味道也一样棒。

前阵子回了趟县城,发现县城的大街小巷时随处能见到团子,乡里团子俨然成了人们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美食。不仅可以即做即食,还可以包装好带回家慢慢享用,更惊喜的是还可以真空包装,冰袋打包运送全国,一年四季都可以吃到。

迫不及待买来两个油煎团子解解馋,依旧焦脆,依旧香辣。总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寻思好久:少的不就是记忆里妈妈的味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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