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依旧身是客

天色昏暗,这是南方大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我带着舟屿第一次回来漳州,这个让我满心欢喜会生活一辈子的地儿,最终还是没能扛得住爱情的伤痛离开了。八年过去了,忘不掉的情思又一次牵引我来梦里与你相会。

推开红色的防盗门,一个二十七八的女人笑嘻嘻的迎接我们,她说:“小潘去上班了,叫我先安顿你们休息下,他下班就回来了。”其实,在心里我一直感觉,再见面首先见到的必然不是你,老潘。真的见面了,却也没有出乎意料。这就是你现任的妻子,小你十三岁的娇妻,虽然我未曾知晓她的名字,也不执意知道太多跟她有关的话题,只想你过得幸福就好。关于这个女人,我离开你的时候就已经幻想过了,版本很多,无非都是她人,与我无关的。

就这样,在梦里,我想见你的心真真切切的来了漳州。来了你许诺给别人的房子里,我居然没有嫌弃,多年前的清高和不懈竟然一丝都找不到。老潘,八年了,我在你给的爱情里依然沉沦不醒,卑微到了尘埃里。

你的现任妻子,我和她之间尴尬的关系,似乎真的不大适合聊个天什么的。即便是作为两个互不相识的女人,一向友善可亲的我,也没有想要开口言欢的意思。就这样吧,想必你也没有告诉她我是谁。整理心情,收拾下东西,等你下班回来。

晚上,你下班了。我和舟屿太困了,竟没等得到你这个主角回来,就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等看到你的时候,你是从你现任妻子的房间里走出来的。虽然初次造访你家,我却也能敏锐的分辨出房子主人所居为主,而我,我和舟屿只是这房子,这梦里的异客。

看到我的第一眼,你的眼眸突然亮了一下,我们刚刚好对视上了彼此,不偏不倚。你看我的眼神还是八年前的神情,爱恋又踟躇,想要亲近又牵绊不前。“老潘,多年不见了……你可……”话到嘴边,我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你过得挺好。”你没有说话,只是依然情深意重的看着我,看着还在沉睡中的孩子。我知道,在你心里忘不掉的那个我应该还只是一个人,这孩子,你迟疑了。你的眼神又一次出卖了你的介意,就像多年前你介意我的初恋跟你理论,谁会给我幸福一样。那种深恶痛嫉,又异常愤怒的眼神,又一次印在我的心上。

“老潘,这是我的孩子,他叫舟屿,只是不姓潘罢了。谢谢你,你和你的娇妻接待我们。”我用尽了今生都不能再沉稳的口气跟你说完这两句话,便伸手去关门,这一面,心心念念了八年的这一面,总算也是见到了。

你看我要关门,习惯性的用手挡了一下,欲言又止,看我无暇与你再聊,你的眼神又渐渐暗了下来。是不能好好见面的失落?还是死局的无可奈何?亦或仅仅只是顾及你现任娇妻的感受?八年后的今天,我依然看不懂你,正如,八年前你前妻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看不懂你一样。

“老潘,早点休息吧,你家小娇妻还等着你呢?”我用了极其平静又调侃的语调催你离开,我一巴掌就把心内真实的想要一把搂住你的脖子,用尽三生三世的深情去吻你的冲动,活生生的拍死在心底的密室里。双子的矛盾性格又一次分裂了,而我,八年后的我,用了八年时间磨炼出的理智,此刻看来却也足够强大了。

你的背影缓缓的进了那个主卧,我的目光也随你渐远的身影发散飘零开来。老潘,人到中年就会经历越来越多的无奈和不得已么?那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告诉你懵懂无知的会儿。你是担心我不该在无知的年纪知道太多?还是希望我永远在爱情面前洁癖到底?

最终,我们还是走散了,不是不爱,只是不知道如何去爱了。

离开的时候,你告诉会儿,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勇敢追求你的梦想。老潘,你曾经那么知寒问暖,曾经那么懂得会儿的心,难道你真的不明白,爱你已经成为会儿追求梦想的一部分了么?

八年了,八年过去了,会儿来梦里寻你,带着我们在爱情里早已起好名子的舟屿,而你,你却嵌进了别人的生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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