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仙侠
11月8日下午，一个震惊业内外的消息爆发了——新三板挂牌企业宏发新材在陆家嘴召开闭门新闻发布会，向媒体实名举报竞争对手天常股份IPO财务造假。
在媒体舆论压力下，天常股份暂缓发行!
对于天常股份，宏发新材质疑的事情有利益输送、代持等问题，这些问题虽然会构成上市障碍，但是想要掩盖，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更重要的是，此次，天常股份被人直指指责财务造假，这对监管部门来说是个大麻烦。
当我们感叹创业艰难，恶性竞争的时候，于是，GPLP君就想讨论一下，天常股份与宏发新材之间到底是单纯的商战之间的恶性竞争，还是企业本身涉嫌造假行为?
公说公有理之天常股份，到底造假没有
对于天常股份及宏发新材，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当然，事情的整个核心由此变为为天常股份到底是否涉嫌财务造假?
对此，宏发新材认为天常股份2017年上半年套裁布的毛利率比2016年上涨1.82%，主要原因系人工和制造费用单位成本下降。2017年上半年产能利用率仅为72.34%，比2016年下降7.96%，直接人工和构成制造费用的主要部分折旧基本算固定成本，再加上社会人工薪酬水平的不断上升，公司直接人工和制造费用单位成本下降不现实。
毛利率过高的原因在这里一目了然，要么收入虚高，要么成本太小，让我们随GPLP君一项一项揭开谜底。
客户造假，非也，问题在人工工资上面
作为非业内专业人士，GPLP君将如何核实呢?
在投资圈，有另外一个方法核实该公司的销售是否真实，那就是观察其客户——如果有大量的零售客户，就相当难核查。如果是大型企业，那么合同的真实性可以100%认定的，因为在IPO核查里有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如果大客户都是大型企业，那么真实性核查可以放松。
为啥呢?因为大型企业没有动力配合你财务造假，也没有体制机制来适应你的财务造假。
天常股份的下游客户都是业内知名企业，不会配合造假的。
其次，风电的上游是一个典型寡头垄断行业，只有少数玩家参与，大家等于是亮着明牌斗地主，也没有可能参与造假。
那么，问题出在了哪里呢?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销售费用或者人工工资。
公开数据，天常股份生产人员的数量在2015年是343人，2016年则是341人，没有太大变化。
对于这部分费用，主要构成如下图：
不过，在天常股份的招股说明书当中，GPLP君只找到了对应管理费用和销售费用里的人工费用，应付职工的薪酬在当年发生并没有出现!但是，不用急，常年混迹投资圈，对于整个小难题难不倒GPLP君!
众所周知，工资都是一个月发一次，但是年底奖金会因为很多原因在来年再发，所以通常很多企业年底披露的“应付职工薪酬”可以等同于“每个月应付工资*12+奖金”。而除了年底披露的应付职工薪酬，其余月份的应付职工薪酬余额就会基本等于员工固定工资!
于是，天常股份的薪酬变化由此可见：
通过这张表格，不知道大家看到了什么秘密?
当然，除了公司近两年没有人员结构大的变化，每个月的固定薪水是112.3万之外，GPLP君还发现一个基本事实，那就是在生产性员工数量没有重大变化的情况下，生产员工的总工资是下降的!如果在企业高速发展的时候，人数没有特别大的变化，但是工资持续下降，这多少有点违背常理，并且2016年，该公司的车间工人人均1500元/月，远远低于当地水平。
天常股份的毛利率到底是该上升还是下降?
全部研究了天常股份的财务之后，GPLP君有点晕，至今不太明白，其从毛利率到底是该上升还是该下降?
通常而言，在计算折旧的时候，根据公司披露的政策每个月平均摊销，所以不管生产多少，摊销金额是不变的。
更何况，对天常股份来讲，过去的一年其原材料价格变化并不大——2017年，尽管水电价格逐年上升的，但是幅度不大，并不对成本构成影响。如果要说影响的话，那么最影响的成本的是无碱纤玻璃的价格，根据披露显示，无碱纤玻璃占其总成本比重为76%左右，但是，这部分原材料在2017年的采购价格下降了9.58%。
于是，如果企业产能利用率下降了，原材料价格下降了，在其他条件不变的前提下，其毛利率到底是该上升还是下降呢?
比如2017年上半年，天常股份的产能利用率明显下滑，
关于这个指标，天常新材的招股说明书披露如下：
作为公司主要产品价格下降11.83%
这是一个简单而又复杂的数学题，公司产能利用率下滑接近15%，产品价格同期下降11.83%，原材料价格下降9%，当所有人都以为其毛利率在2017年上半年应该下降的时候，天常股份的毛利率却从2016年的24.53%上升到2017年上半年的26.43%。
到底是GPLP君的数学不好还是啥情况?
GPLP有点头晕，等我点一下风油精再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