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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我爱你。我是如此真诚和热切地爱着你,以至于这世间除你以外的万物都失去了光泽。
诗人们曾赞颂蔷薇的美和尖锐,我也曾认为世上没有东西能与音乐,与艺术,与真理相媲美。可是,你——我终于知道我曾是多么的鄙陋无知。真的,我愿意说——即便我知道具体事实应是如何,即便我崇敬真理——但你才是宇宙之心。整个世界都是因为你而牵系,才开始转动的,你知道吗?你能明白吗?不——你甚至都不知道我在这里,因为你的美与智慧而无法呼吸……上帝,我正在走向疯癫。你的言语吐露着芬芳,你的微笑使我的心灵颤抖……
为你而死,是的,我愿意。……因为我,与这个世界,原本不就是为你而生?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那点可怜的时间到底是为了什么度过的呢?希望你看向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我愿意为你而死,我也愿意……为你而生。
我爱你。除此以外,万物都没有意义。……」
这真他妈是全篇不知所云的废话。佩尔啪地一声合上书。
是夏日的晚上,是无风有星的夜晚。他想把偶然得到的这本老而破旧,看不清书名的古董甩到桌上,想了想觉得它松动的纸页指不定承受不了什么冲击,还是好好地把它放了上去。
这个收敛的行为让他窝火。他看向窗外的夜空。宝蓝色。繁星。浮游飞船。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差不多时节的一个夏天。他来到这个房间,翻箱倒柜地寻找了很久,找到了这本书。他带走了它。
它比原来更加破旧,泛黄。那是当然的,因为它只是一些松散的脆弱纸页。这种东西本应该放在控温玻璃里好好保存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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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尔·法埃尔从地下悬浮列车的出站口出来,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慢走到地面上。
市中心灯红酒绿,繁华无比,各色的广告牌和变幻着画面的灯景像长在那些鳞次栉比、满溢着灯光的大楼上——而大厦组成的钢铁森林本身也像是突然从地上长出来,强行贴在漆黑的夜空上似的。已经很久没下雪了。他并不感觉寒冷。
他在充满了嘈杂的熙攘街道上行走。走得很慢,他不急。事实上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来得过早。但无论如何,佩尔自己是一个习惯待在郊区和都市外围的人,并不经常来到最繁华的市中心。但是既然来都来了,他也不急着走。
建筑经过白天的小雨洗涮,泛出一种湿润的金属色来。眼前的这个地区呈现出一种深棕色的光泽,就像是深苦的咖啡,或是奢侈品商店里常用的商品衬子……就如同他刚刚路过的橱窗里摆放着的时新皮草,蛋白培养基培植,但是DNA是真的貂的。佩尔只扫了它一眼就移开,他对它们不感兴趣。
他经过一家药店,然后是电子终端,然后又是时装,投影出来的假人不苟言笑……高级人体植入芯片店。走过它的大门时佩尔往里扫了一眼,充斥在店面里的基本是有钱的年轻人。年轻人尤其喜欢这些玩意。
赛博朋克。这个词跳进佩尔的脑海,突兀地。而这使佩尔微笑。
赛博朋克……这个词代表的东西已是一种无人记得的落后构想,更别提创造出这种词的年代了。当然了。那时的人当然没见过我们这样的城市……但无疑他们具有想象力。于是,只要瞄到这个城市一眼,恐怕就会用这样古老的发音定义它吧。
然后他们会进一步地,想象覆盖满我们皮肤表面的电路和机械义体,想象被金属包裹闪烁着荧光的巨型大楼,想象繁忙地飞过天空,像成群马蜂般的飞行器吧。还有,当然,还有永不停止的雾和蒸汽。“朋克”这个词总让佩尔联想到雾,说不定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但也无关紧要。
但可惜想象也一直只是想象。想象的益处在于它潜力无限,而害处就是它不受理性的控制。佩尔笑了笑,看看自己裸露的手背。那下面当然不是整块整块的电路。他所有的只不过是能稍微控制一下体内产热的小玩意,跟千年前人们构想的未来相比,简直是玩具。
即使是在今天,若一个人用十二厘米的刀没入他的胸口,他也跟无数年前无数的人们一样,会轻易地死去的。
佩尔拐了个弯,进入一条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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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落入水中,无尽地沉溺,被它们包围。
……「你的本质是什么,用什么造成,
使得万千个倩影都追随着你?
每人都只有一个,每人,一个影;
你一人,却能幻作千万个影子。…… 」
无尽地,无尽地……他向下坠落。水几乎是温柔地包裹着他。
……「无论战神的剑或战争的烈焰
都毁不掉你的遗芳的活历史。
突破死亡和湮没一切的仇恨,
你将昂然站起来:对你的赞美
将在万世万代的眼睛里彪炳,
直到这世界消耗完了的末日。…… 」
它们在说什么?那些从身边擦过的浮游生物……他即使是认得那之中的每一个字,也无法理解。它们在说什么?对他又有什么意义?……
「未来的时代谁会相信我的诗,
如果它充满了你最高的美德?
……
于是我的诗册,被岁月所熏黄,
就要被人藐视,像饶舌的老头;
你的真容被诬作诗人的疯狂,
以及一支古歌的夸张的节奏:……」*
奈泽手上的书页发黄而破旧。他坐在自己的病床上,手上拿着脆弱易碎的纸张,而脚边还有一小摞。文字一行行地扫过,用微小得不可见的力量撞击他无知无觉的心。像用雪花簌簌地撞击玻璃。
是佩尔。是那个Alpha,几周前抱着一小摞书走进他的房间来。他认为奈泽会喜欢它们,带着一种出处不明的自信。
“你读吧。”他说,“纯当消遣——这些是我心爱的收藏品。”
奈泽问那是什么。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过真书了。
“嗯,”佩尔想了一下,微笑起来。
“那是,记着能突破条件设置的魔法,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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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进到那家店去。
店堂还是同他上一次来的时候一样狭小和凌乱。过道里挤满了各种各样不值钱的垃圾,使佩尔不得不极其小心才没有踩到任何散在地上的瓷器的碎片。
那个店主在那里擦着手里的一个过时的杯子。看到佩尔,他露出一个微笑。老得皱皱巴巴的脸上咧开大嘴,几颗假牙混在发黄的真牙里。
“我就猜着,你差不多该来了。法埃尔先生。”
“他们告诉我你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我才过来的。”
“啊,哦,当然了,”店主说,“不过,你从来不用太急。你是老主顾,我当然会帮你留着东西了。”
“老规矩,好吗?先给我看一下,吉斯。”
老头嘟嘟囔囔地答应了他,走到柜台的后面去把什么东西搬到前面来。轰地一声落在柜台上,激起一圈灰。它们发黄,枯旧,就像这家店里任何的物件或活物一样,显得像腐烂中的树叶。
那是些书。纸质的书。不是全息投影出来的模拟纸质视觉和触感的那些,是真的纸质的书。损坏得挺严重,保存最好的那些也都被无尽的时光侵蚀了。
然而佩尔毫不在意。他只是每本都翻阅了一下,确认书页基本完整,印上去的字迹基本清晰可以辨认。他在做这件事的时候老吉斯靠在旁边看他翻书,咯咯地笑,又露出他那一口杜宾犬一样的牙齿来。佩尔衷心希望他不要老是那样笑,那让他渗得慌。
“有你这个主顾,唔,真是帮大忙了。”他说,“这都是根本卖不出去的东西。当然,本来也值不了多少钱。”
“你的店里实际上也没几个东西能值钱吧。”检查书本的动作没有停。
“古董店嘛,”吉斯又咯咯地笑了,“本来就是靠骗骗那些偶然逛进来的外行仔捞点钱。人要是相信能撞点运气发大财,就不管多少钱都能他妈能掏出来喽。……但是你的东西,老吉斯就说了,连外行仔都不会要呀。”
“那真是我的幸运。”他不经思考地说。过了一会他检查完了,对老吉斯略略一点头,掏出他的卡来付账。
“我说,法埃尔先生,我也真是不知道哎,你是干嘛才要这些玩意。”佩尔把那一大摞书小心地放进收容空间时,吉斯打量着他开口说,“时代是很老,但也没有老到能卖钱的地步,转手根本卖不掉。都是近古代翻印本,也没什么大的收藏好玩。质量也那个样子了,而且根本没用——”
“就是,……的。”
“啥?”
“我说,就是使用的。”佩尔费劲地穿过走廊,没有回头,“你不知道的,有什么样的魔法,此刻就藏在这些破烂的旧书里面。”他在眨眼的瞬间闭了几秒眼睛,“……况且,我原来的收藏,最近少了一些。需要补上。”
“原来那些怎么了?”
“弄坏了。”他简短地说,“……那么,以后在市场上见到类似的东西,也请帮我留着。无论是怎么样的我都要。”
佩尔跨出了店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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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告诉我:为何那里的人民在他们制订的各项法律中
对我的家人总是那么残酷无情?
……那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把阿尔比亚河染成一片血红」*
……
「橘子与柠檬,吟着圣克莱门特的钟;
你欠我三法新,响着圣马丁的铃;
几时还我?哼着老贝利的铃;
等我阔了,答着肖迪奇的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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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一个极其可怕的梦中惊醒,倏忽间无光的世界和胸口上熟悉的重压感回到他的身边。醒来的瞬间他发现自己可笑地挥动双臂,要去抓他面前的黑暗。他立刻本能地收回手。但急促的喘气一时没法停下来。
他瞪大了眼睛在黑暗中搜寻着,可是什么都不存在。陷入在迷茫而混乱的状态里,这使他过了一小会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噩梦。在这几个瞬间他甚至忘了那个极其可怕的噩梦具体是什么内容。
但很快就慢慢浮现了。
梦的内容……梦里,如血的残阳历历在目。光线刺眼,橙色的斜阳光辉从背后的窗户照进来,洒在矮柜和面前的地板上。
是吗,又是那个梦……如果是的话,他此刻应该靠着矮柜坐在那里,左边胸膛上插着一把刀。视角很低,那么他的确是靠着矮柜坐着了,那么也的确是。啊,什么嘛,又是这个,只是这个而已……
不,不是的!有什么、有什么不一样的……
跟以往做这个梦……或是说,想起这段回忆,的时候都不一样的东西……有什么,在那里……什么……在哪里……
他找到了。
这个梦他以前也做过多回,跟今次一样充满了橙红色的光线,混乱和喧嚣,喘息与恐惧的颤抖,滴落的红色血液的腥味。然而以前……梦里,有那个东西吗?
那是,跪在他面前的一个人影。在橙红色的光线下,那个人向前倾倒。那个人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心脏,一只手勉强地撑住地支撑身体,但是没有什么效力。大量的血液正在从他的身体里涌出,他挣扎着,张开嘴喊了什么,急促地呼吸。
他的眼睛里糅合了无数种极其复杂的东西。惊吓和恐慌吗?那是当然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还未完全因痛觉而褪完的欲望……还有呢?还有呢?一直往他的眼睛里搜寻的自己是在寻找着什么?
那个人最后又说了什么。很快他就不动了。梦中的奈泽清醒得不可思议。这可是第一次。他低下头去,看到自己不受控制颤抖着的手上握着沾满鲜血的手术刀。
现在回到他独自一人,回到现实中。回到他黑暗的小屋子里。喉咙干涩,传来一股腥咸味,胃里翻腾着,恶心感比什么时候都要强烈。
奈泽当然知道面前那个人那是谁。
那就是他在被发现是个Omega时,杀死的那个Alpha同窗。这真奇怪,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一段时间了,奈泽才仿佛第一次想起来他的存在。以前,他都是一动不动的,不知存在与否的一个暗示的悲剧的道具,是一块无意义的背景布,用来衬托出他自己的绝望。
从来没有像刚刚的梦那样挣扎,那样向前倒下来,那样发出声音,那样……那样像一个真正的人。
奈泽深吸了一口气。他站起来,走到窗边。不适感现在已经稍稍地褪下。他的感官从未如此敏锐过,眼睛在黑暗中仿佛也能看到无尽的远处,每一丝细小的声音都能被他注意到。他像是从一次很长很长的睡眠中醒来一样。他抓住自己心脏部位的衣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杀了人。
我杀了人……是真的,从未如此真实地意识到……是一个真正的人。在那件事之前,有自己的理想和生活,会跑会跳会笑的……
是一个……活着的人……我认识的……
是一个……活着的人……
我……我……我将他给……然而,竟然直到今天以前,一次都没有想起过他。他叫什么?约书亚还是什么?……什么?我竟然,连这样的事情都已经忘记了!更不要提别的,在他死之前他还说过什么,对我说过什么话。我应该能想起来的,本来应该,记住的……
他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来,看到玻璃外的世界。针叶树的黑影映在稍淡一点的天空上在风中摇摆。
好像自从出事以来,他就一直陷入了深度的睡眠。那之中发生的事情,他都记得,但它们给人的感觉只不过是业已麻木的神经末梢上微弱的刺激。他在拘留所,被送到病院,跟他的医生见面和每一次的交谈,无望又无趣度过的每一个规律的日子,药瓶,针头,无法入眠的深夜……还有在寒冷的雪地中行走,听到的故事,在第三区看到的人们……
……还有奈特芙。
……不,等等,天啊,……天啊!奈特芙!是的,奈特芙来过!她确乎是来过,从遥远的家乡,专门来看望孤独地被关在这里的奈泽……可是她来看他的时候,他又是怎样一副漠不关心的冷淡样子呢?那肯定伤了她的心。他的妹妹在关心他……他明明已经思念她很多年了,可是他只是沉浸在自己头脑里的玄想里……
他还想起来这段时间,充斥在他头脑里的绝望的意象。他曾在想象之中,对他的医生做过多么残酷的虐杀……然而佩尔明明对他没有丝毫恶意的。不,这不对。但奈泽无法否认,他的确多次地,充满了恶意地想象着佩尔惨死的场面。这份确信让他感到进一步的恐怖和不知所措。
什么时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成了这样的人啊!
奈泽想起以前的事,感觉无法呼吸。难道不是吗,以前他明明不是这样的。在学院里,他顶多是比较内向,因为心里藏了秘密而不敢与人深入地交流,可是没人会觉得他心眼是坏的。难道不是吗?他也曾经与很多人一起参加晚会的,大家融洽地说笑,在舞池里一圈圈地跳下来……他也有朋友的,有Beta也有Alpha……难道不是吗?同系组织去热带旅游的那次拍的照片里,他难道不是一直在淡而友好地微笑着的吗?那时,就连那道丑陋的荆棘印子,都像是显得柔顺了许多……
……是……
……可是……
从什么时候……我竟然、……
因为想象医生的鲜血滴落在雪地上而感到高兴……什么时候开始……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人?!
他发觉自己不受控制地大喊大叫了起来,伴随着泪水不断地从他眼中落下。这也是第一次。发生了那事之后,这竟然是他第一次哭泣。他喉咙哽咽得说不出完整的词句,不过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完整的话。他房间里亮起来一盏光线不是特别强的灯。
他只想像野兽一样地狂吼。狂吼,疯狂地哭泣,消耗完他一切的力量,然后像一片离开了树枝的枯叶那样悠悠地向下飘,向下飘……同时他感到悲伤。是纯粹的悲伤。以前的那些,比起说是悲伤,不如说是麻木的绝望。绝望是灰白色的,而悲伤是淡蓝色的。
加深他的悲伤的是进一步回想起来的记忆。他又想起了临死前的约书亚。他想起来了,约书亚死前说了什么——该死的,他——他说的是“我很抱歉吓到你”啊!!
奈泽向着黑暗的空气竭尽全力地大声吼叫着各种脏话。眼泪仍然止不住,怒火又开始燃烧,真是混乱透了。他有个很不好的毛病,每次哭起来,都会有种想笑的冲动,尽管并不觉得哪里有一丁点的幽默——
他曾经还是个好人,然而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一切美好的往昔都已经成为了余痕,正在它自己的凝血之中下沉*。就连想和谁道个歉都做不到……他现在孤独一人,孤独和悲伤将他压迫得喘不过气。而最难受的事在于,他明白自己活该。
他走动起来,踉跄了一下,差点绊倒——是书。地上放着佩尔给他的书,被踢翻了,散在地上。奈泽抓起离他最近的一本来。「……他哭是因为他是那么地孤独,因为他被驱赶,一个人被驱赶到这骷髅一样的岩石和月光的世界。……」*
“去你妈的!!”他将那书狠狠地砸向地面。哗的一声,那脆弱的书页纷纷脱落开,在地板上四散飞舞。别的书也被撞倒了,纸页掉了出来。
他扔完才想起来佩尔。佩尔说过这些书是他的收藏品中他最珍贵的那些。这是显而易见的,他抚摸着破旧的书脊的时候那种表情,谁看了都能立刻明白的。奈泽刚刚才为他对佩尔的恶意感到后悔和抱歉,转眼间却又做了坏事。
“佩尔·法埃尔!!”这是奈泽的无意义吼叫之中,除了脏话之外,唯一一个听得清意思的词。他知道的,所有的病人都处在监视之下,他一定在一开始就被注视着。他现在模样非常狼狈,但管不着这种事。
“嗯。”一个平静的声音传来。
奈泽停止了大喊大叫,但胸膛还一下一下地起伏着。他现在是背对着门,而佩尔就站在他身后的门口。就在他喊出他的名字之后,大半夜。
奈泽回过头去,红肿的眼睛对上佩尔的眼神。他的眼神不如声音那样平静,有什么波澜在里面起伏。奈泽可以注意到他已经扫视过满地散落的书页了,他几乎有一种模糊的预感,就像他终于要看到佩尔当面发火了。
“我可以进来吗?”佩尔问。他的声音也开始微微发颤,或许是暴风雨开始的前兆了。
奈泽用力地点了点头。佩尔迈过了一片书页,蹲下来捡起另一片稍微扫了一眼,极低声地喃喃念了一句什么——奈泽只听见“条件设置”一个词——然后站起来望向奈泽。他好像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说话。最后他摇了摇头,大跨步向房间这头走来。佩尔的表情也摇晃起来,平静的神色像被投了石子的水面那样扭曲起来。
奈泽努力使自己不要向后瑟缩。他满心期待着落到他脸上的拳头。
然后佩尔紧紧地抱住了他。
【1】三段都选自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分别是第五十三,五十五,和十七。
【2】《神曲:地狱篇》。
【3】《一九八四》。
【4】改自《黄昏的和谐》:“太阳在自己的凝血之中下沉。……收纳着光辉往昔的一切遗痕。”
【5】《美丽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