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的最高境界是下作

作秀作到作死,依然达不到作的最高境界,只因为没有找到修炼的正确目标。孟子找到了,给千多年来想作而不达其法的将作者和正作者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孟子×离娄》中记载了“齐人一妻一妾” ,说有一个齐国人,家里有一个妻子,有一个小妾。这俩本不应该在一条河里游泳的女子却看起来很和谐。这个齐国人生活的超小康超幸福,回到家里就晒幸福感。当时没有微信,没有互联网,更没有看起来可爱的QQ。于是,这种晒幸福就只能停留在口头上。

       怎么晒?当时的照相技术还没有现在发达,英国人阿切尔也不能穿越回去,于是这种“晒”就只能是简单的实证和丰富的语言。这齐国人就说啊,我每天出去都见的是什么人?说出其中一个来,吓死你。我每天吃的是什么?说到这里嘟起泛着油光的嘴唇,说你看你看你看,看我沾满幸福的油光。

       于是,这齐国人的妻子小妾就两眼放出羡慕的秋波。

       这让我想到现在网上许许多多的晒幸福,其中大多数是关于食物或者食物周边的。 这个联想让我感觉很奇妙很美好,一想到色香味玉体横陈的美食,口腔里汹涌澎湃的哈喇子就早已按捺不住。再想想图片背后有一张饱满油光的嘟起的红艳嘴唇,这视觉和联想所形成的二重冲击就如同挨了泰森的一记勾拳。哈哈哈。

       回到故事当中。这齐国人的妻子小妾时间一长,眼里的热羡终于敌不过时间的冷淡。热情产生崇拜,冷静生产怀疑。她俩就合计,这家伙不是吹吧。就像公鸡动不动就乍起脖子上的毛装狮子,这个世上不吹的男人很少见,这个世上不会吹的男人需要回炉重造。小妾毕竟年轻脑子活,说这有什么,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一天,齐国人做了一个潇洒的手势就跨出了家门,小妾就悄悄的跟在了后面 。结果呢?呵呵,这齐国人先到一作丧事的人家,但人家好像和他还认识。我读到这里,不由地笑起来,这孟子老儿也太逗了。谁家天天做丧事啊,而这齐国人和这家人还认识,这得经过多少年啊。齐国人到的时候,人家已经吃完了,于是几个人客客气气一番。齐国人接着走出了村外,一直走到公墓,直奔那座还崭新崭新的坟头。此时祭奠的馍馍还在,祭奠的烧肉还在,齐国人坐在坟前,开始大吃。

       我不知道当时那个小妾心里怎么想,我只知道自己现在心里怎么想:这也太下作了吧。

       我不知道那些晒幸福的人真正的生活是什么,可我知道像齐国人一样的不会少。有些人晒完了幸福回去面对着是妻子的抱怨儿女的烦心,更甚者可能自己的父母在病床上正无人照顾,或者干脆就是盗来的图片拿出来摆摆,摆完了吸溜已经发软的方便面。而这一切,就为了让别人看!就像那个齐国人就为了让妻子和小妾看。

       写到这里我其实一点儿也乐不起来,因为即使心里流着泪,也要作出微笑的模样。当一个时代的集体心理是希望得到别人“看”的时候,我相信这个时代一定是冷漠到了一定程度。在此我不想探讨造成这种冷漠的原因和表现,我只是突然间觉得同情起了那个齐国人,因为他,尽管已经作到了作的最高境界,可以毫不迟疑地下作,但他依然是那么地可怜。因为,作,就必然面临着揭穿。

       他的妻子小妾会不会同他离婚?那时他是不是陷入到更加深刻的可怜当中? 孟子没有说,我知道孟子其实也说不出什么了。即使作到了下作的境界,他依然是那么可怜的一个人。

       孟子最后说,则人之所以求富贵利达者,其妻妾不羞也,而不相泣者,几希矣。

       孟子老儿眼睛巨毒,一眼看到了作的深处,像齐国人这样的人,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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