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惊澜吟》
(申令安)著
第三章:乱局
火光摇拽,忽明忽暗,晃的围坐在火堆周围众人都眼皮犯困。破庙外的雨似乎小了些,风却更猛烈,刮的庙顶上的瓦片掀飞了好几块,从塌陷的洞口掉入庙内地面积尘中发出“叭叭”闷响声。
彭子辉闭目养神,看似睡着了,实际清醒异常,耳朵倾听着庙外的风雨声。坐在他身边的秃顶汉子嘴里小声嘀咕道:“老大!武林中传闻的什么《惊澜诀》重现江湖是不是真的?”
此时以然到了下半夜接近了三更,原本暄热的场面渐渐冷清,众马贼的精神劲一过便开始犯倦意了。这秃顶汉子的滴咕声中所提到的《惊澜诀》却让众人的困意顿消,齐齐围坐过来望着彭子辉。
彭子辉眼见众人如此的迫切想要知道关于《惊澜诀》的事迹,倒也不好拂了众意。他清了清喉咙说道:“这种传说中的秘籍又那里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窥视的!”
几名汉子不免鼓嘈起来说道:“老大别卖关子了,倒是给兄弟们讲讲这所谓的惊澜绝到底是什么事物呢?藏宝图?还是武学秘籍?”彭子辉说道:“都只是传闻,真正是什么谁也没有亲眼见过呀!因为所有和这惊澜诀扯上关系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躲在阴暗罗汉神像背后的云缥缈和小女孩与黎叔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生怕稍有举动便会为这些凶神恶煞般的大汉们察觉。
如果不是外面既是下雨又是刮狂风的话,黎叔伤重之下粗重的喘息声早以为彭子辉察觉了。但他们也被众马匪堵在了破庙内,也只能期望这些马匪粗心大意让他们可以蒙混过去。
云缥缈连续几天饿着肚子的缘故,使他看到马匪手中拿着的干粮垂涏欲滴。虽然拼命抵制住冲出来咬上干粮一口的冲动,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响了起来。
小女孩靠在他旁边,听到声响向这边望了过来。云缥缈连忙用手指坚起放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示意对方不要声张。小女孩睁大妙目好奇的打量着云缥缈。
云缥缈做出不屑神态根本赖得理会她,专注盯着马匪扔在旁边的食物,眼珠不注转动。他蹑手蹑脚从罗汉神像后面出来,侧身靠在火光照耀不到的阴影处,小心翼翼伸出手掌向离他最近的一块肉饼移去。
彭子辉端坐身形说道:“据说这惊澜诀里面隐藏着天机,只要有人可以参悟它便是天下第一人!第一次重现江湖是在百十年前,它的出现令宇内天地浩劫!神州动荡!安史之乱便是不争的事实。”
有人问道:“这是不是有些太扯谈了,这安史之乱和惊澜诀也可以扯上关系吗?”彭子辉狠狠瞪了这厮一眼,心里好不恼怒,骂声道:“你小子懂个屁!滚一边去!”那名马匪讨了个没趣,乖乖溜到外面去了。
被这名属下如此的出言打岔让彭子辉有些气急败坏的窘态,他说道:“这是武林中的传闻而已,是真是假又有谁知道了。不过这惊澜诀第二次出现却多少靠谱了些……”
马匪们又鼓嘈了起来。有人说道:“老大!继续吹吧,听着蛮有些神话色彩的……”还有人说道:“老大!你可以去摆摊说书说大堂会了,保证人满为患,还当什么马匪呀!”更有人说道:“老大忽悠人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呀!”
彭子辉脸色涨的通红,暗骂了声:“一群白痴!乌合之众!难成大器!”他清了清喉咙说道:“这惊澜诀第二次出现便是应验在了黄巢之乱上!据说这部旷世奇书最后落入了黄巢手中,同时也成就了他那不朽的霸业!”
此时唐朝李氏江山岌岌可危,风雨飘摇。先是王仙芝于乾符元年,聚众数千人,揭竿长垣,对抗朝廷军队。随后黄巢响应王仙芝也跟着起义,其影响之甚更胜王芝仙。
黄巢自号称“冲天大将军”,改元王霸。乾符六年正月,兵围广州。广明元年十一月十七日,东都留守刘允章迎黄巢军入洛阳。十二月一日,兵抵潼关。十二月十三日,兵进长安,于含元殿即皇帝位,国号“大齐”,建元金统,大赦天下。
短短几年间黄巢之乱转战近半唐朝江山,导致唐末国力大衰。在这场大乱之中,王仙芝和黄巢自然是名声鹊起,轰动天下。殊不知这俩人都出身于武林中的一个神秘大派“梵香教”。
梵香教被江湖列为邪教之首,曾经派出过杀手刺杀过当朝皇帝,也曾经为了独霸武林而残害过各大门派的弟子,被列为天下人之公敌。却没有人知晓这梵香教总坛在何处?其教主又是何方神圣?
彭子辉讲到了这里,众马匪神情俱显迷茫,嘈杂声渐渐隐去,变成了窃窃私语。一名黑脸汉子忍不住开口说道:“老大的意思是在告诉大家这惊澜诀有可能在那个绿衣小丫头身上藏着吗?”
还有人也是起哄说道:“这消息靠谱吗?”彭子辉止住了众人的喋喋不休,说道:“是真是假都只是传闻而已,不过看这个小女孩的独特气质和这样多的仆从跟随保护她,估计不会弄错吧!再说也是碰运气了,就算我们不动手还有别人会为了垂涎惊澜诀而出手的!”
彭子辉说道:“如果不是这场大雨早便逮住他们了,那个老的武功十分辣手,好在受了重伤不足为虑。加上这样大的雨肯定也逃不远,等雨停了兄弟们可要打起精神来把人给抓回来!”
云缥缈对于黄巢其人其事亳不关心,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离他越来越近的肉饼上。
云缥缈刚刚拿起一块硬的可以把牙都蹦掉的肉饼才咬了一口,便听到外面雨夜中隐隐传来声嘶凄厉的呼喊声,吓得他手一颤,肉饼尽数落在了地上。此刻他也来不及再转身躲到罗汉神像背后了,情急之下他也直挺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希望可以蒙混过去。
荒无人烟的山林中这呼喊声清晰异常,最后便听的破庙大门被大力撞开一名脸色惨白的汉子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正是刚才那位出言打岔溜出去的那名马匪。如此大的动静自然让围坐在破庙内的众马匪所惊觉,纷纷跳了起来各自抢夺横七坚八散落一地的兵器。
彭子辉还算沉的住气,抬眼看清来人后,沉声喝道:“慌乱什么?大惊小怪的瞎喊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那汉子脸色惨白,神情恐慌,语无论次的用手不注地打着手势,一时之间惊慌的话也说不出来。事出突然,众人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状况?
众人错愕中,原本栓在庙内走廊的几十匹安详的滇马突然变的暴躁起来,打着响鼻,拼命甩动四蹄试图挣脱栓住的马缰绳。彭子辉凭着直觉敏锐嗅出了空气中既将到来的危险气息,沉声喝道:“守住前后两扇庙门,准备迎敌!去几个人把马匹牵好随时准备离开此地!”
一连窜的命令下去,马匪们纷纷握紧手中刀剑,解开强弩,张弓搭箭分成两例守住前后大门。另外几人去走廊上为栓住的马匹解开缰绳,安抚受惊的几十匹马儿。彭子辉手持青钢夜月刀,端坐火堆旁边,凝神静气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如此情况下自然无人会注意到庙堂里多出来了一个人,那趴在尘土中的云缥缈憋足了气,再也忍不住,不得不把头抬起来深吸口新鲜的空气。
还没等他吸第二口空气,整个人便似拎小鸡似的被提了起来,耳中听的真切,一个大嗓门骂道:“小子倒也学会偷懒了呀,躲这儿装死吗?滚去前门老实守着去!”
不等云缥缈有何分辩的机会,手里被人硬塞了把缺了刃口的砍刀,屁股上让人重重踹了一脚,人便如条赖皮狗般在地上滑行到了庙门口。他是被人误认为是马匪同伙了,躲角落里乘机在偷懒。
“清风寨”里面的马匪喽罗老少层次不明,也是司空见惯,毫无惊异之处。云缥缈只得硬着头皮提起了刀,装模做样的和几名汉子蹲守在前门。好在黑暗中容易隐藏自己的形貌,这种紧张状况下也没有人对他多留意。
漆黑夜幕中传来阵阵凄厉的长嚎声,声震四野,听了令人毛骨悚然。随着这嚎叫声过后,从树林深处透露出像萤火虫般的绿光闪烁,星星点点,显得略为诡异。
马匪中有人以然叫声出来道:“老大!是狼群!遇到狼群了,我们怎么办?”随着众马匪慌乱中, 赫然从树林深处窜出数十头大如豹子般的恶狼,龇着白森森锋利的尖牙,吐出那长长的血红色的舌头,两只眼睛里发出幽幽的凶光,缓缓向庙门渐渐逼近。
现在众人才终于明白刚才那个汉子为何如此失态的原因了?彭子辉心里不免沉了下去,如果被这种贪婪凶残的狼给盯上了,当真是犹如附骨之蛆。希望就只是外面这几十只恶狼吧?
十多只恶狼大模大样来到庙门外面,似亳没把眼前这些手持武器的众人放在眼里,不注的引颈长嚎,呼唤同类。彭子辉果断下令道;“快把这几只恶狼射杀掉,不然狼会越聚越多的,麻烦就大了!”
众人那里还敢心存半分犹豫,乱箭齐发便把十几只狼射杀当场。众人不免松了口气,提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云缥缈趁着众人慌乱中,便偷偷拿起了落在地上的肉饼,又蹑手蹑脚退回破庙角落里那阴暗罗汉神像后面。
外面雨势渐渐弱了许多,破庙里一片死寂。众马匪退回破庙里面,留下了数人在附近轮番巡查。众马匪都是全神贯注竖起耳朵倾听着远处的动静。
彭子辉坐在火堆旁边手持青钢夜月刀闭目宁神静气,看似神情严然处事不惊,其时心中则在盘算着如何脱身之策。便听破庙前门暄哗声起,有人跑步过来禀报说道:“大当家!狼群!全是狼呀……”这名汉子说着话,感觉自己双腿间一热,湿淋淋的,竟然慌张的把一泡尿淋在了自己裤裆里了。
彭子辉眉头大皱,想不到这狼群来的如些之快,也顾不得教训这厮如此的脓包样,当下率领着众人急匆匆去了前门。
马匪们全涌了出去,破庙角落里那阴暗罗汉神像后面躲着的仨人齐齐舒了口长气。黎叔神情黯然面如死灰,呼吸急促粗重。他说道:“你们等待着合适的时机趁着他们和狼群厮杀之际,趁乱从后门冲出去吧!”
小女孩摇头道:“那么黎叔你怎么办呢?要不和我一起走吧!”一旁的云缥缈却插话说道:“你们慢慢商量吧!我先去外面饱餐一顿后再打个盹!”说着也不看俩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自顾大摇大摆坐到了先前彭子辉坐的位置,老实不客气的大吃大喝了起来。
先前小女孩对云缥缈还多少带着些愧疚之意,此时也不免杏目圆瞪,心里忍不住骂了声:“这个粗俗的乡下野小子,真是讨厌!”黎叔也是盯着云缥缈眼中杀机涌现,若不是自己身受重伤,又有事情求助于这小子的话,早上前一掌活劈他了。
黎叔说道:“小主人你的安危重要,老奴无缘再侍奉在您左右了,老奴的生死别太在意了!”小女孩泪光涌动,不免哭泣出声说道:“我从小便是黎叔一手带大的,这一路上也都是黎叔不顾生死的维护着裳儿,真不知道离开了黎叔我还可以去哪里呢!”
黎叔目光慈爱的注视着小主人说道:“小主人金枝玉叶,吉人天相会平安无事的。以后老奴不在小主人身边了,要处处留个心眼,绝对不可以相信任何人!”黎叔每说一句小女孩便哭哭泣泣的不注点着头。
小女孩问道:“黎叔为什么别人都说我是那个大魔头黄巢的女儿呢?”黎叔神情痛苦说道:“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杀害了小主人的全家,他和小主人有着血海深仇,虽然小主人也姓黄,却没有似亳相联!”他心里则在默默祷告着:“为了留住齐王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老朽不得不如此讳心欺骗小主人的,希望她可以过上平凡人的正常生活而不是活在充满了仇恨的血腥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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