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人生” 之二：说命运

       命运与人生密切相联，同样是一个宽泛陈旧、又被人翻来覆去说滥说厌的话题。人生无常，无常中多带着些无可奈何的东西，延伸到命运上，便变成了冥冥中那种不可知不可测的玄机。命运也好，人生也罢，因为是组合在一起的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看上去似乎都有太多的内容横陈在那里，其实其基本内容用八个字足以概括。什么呢？这就是：贫贱富贵、生老病死。

       就这一话题而言，大成至圣先师的哲学观点众所周知，一句“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犹似双手一摊，不无自嘲地由了它去。到了太上老君那儿，老人家表现得更为洒脱，一抚长髯：“大道无形，顺其自然”。再到佛祖跟前，先知先觉眯着眼一乐，示众生曰：“因果相报，善恶循环”。

       命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在不同的人生观和世界观之下，不同人等于光辉灿烂的先哲经典中，大都不难找到各自所需的答案。但这答案往往并不能使人信服。因为，只要冷静地分析分析，我们就不难发现其矛盾和荒诞之处。儒家学说是鼓励人们积极进取的哲学，它一方面号召人们以积极的态度对待命运，另一方面又强调“天道”的不可逆转，让人们“顺天应命”。道家学说也是这样，它在诱导人们顺乎自然一切从“无”的同时，又刻意追求它的长生不老化俗为仙。佛家学说更有意思，它一边告诉人们万物皆“空”，一边又为“无常”之“常”诡辩。本来说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啊，可是现实中却常有这样的事情：好人不长命，坏人享天年。你疑惑求解，佛曰：因果之理乃三世之业，也就是说，佛所讲的因果非指一代而言，是一个综合了过去、现在和未来三世的完整概念。现世行善未必无祸，祸及其身，是因为你前世有恶；恶贯满盈未必有祸，善其一生，是因为还有来世等着……

       偶然决定着必然，但不是所有的必然都可以解释为偶然。人的命运带有一种神秘莫测的成分，今天不知明天，今年不知明年，许多设计好的事情有时并不一定实现，而许多意料之外的东西，有时却经常会突如其来到了面前。贫贱富贵、生老病死，不过就是平平常常的八个汉字，然而看似平常，却隐藏了命运之中太多不平常的内容。人的命运，似乎总有一种不可知的力量在带你前行，芸芸众生的幸福欢乐或痛苦烦恼中，压抑了许许多多的不合理和不公平。

       人类都有求变的天性，在对命运的认识和感受上，既有共性也有非共性。贫贱富贵、生老病死中的种种色彩性内容或许由不得自己决定，但某种积极抗争，说来也不是就徒劳无益的事情。命运有规律又没有规律，出现了一点偏差、发现了几处错误，在许多时候并非一点都不能修正。世事无常，在命运的不可知不可测面前，辨证的来说，命运这东西其实一半儿在“天”、一半儿恰恰就在自己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