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打算回中国过年的,因为武汉新型冠状病毒来势汹汹,波及到了许多城市,广东、深圳确诊受冠状病毒感染的人数也在增加,非常时期不敢回去,只好取消回国的计划。
大哥大嫂已经退休了,春节前年二十八就先带着孙儿孙女回老家了,侄儿夫妇晚一天再回。二哥一家三口也回老家陪母亲一起过年。
父亲一辈子在栽树寻找合适的人看守老家,现在母亲的晚年可以在父亲栽的大树下靠一靠,虽然看家护院的阿新小俩口经常吵闹,让母亲夹在中间为难,但总比外人强。
阿新有一技之长会建房子,十年前大姐帮阿新投资了建房子的模板,从此自己做个小包工头赚点生活费,他儿子女儿上大学读书的费用还是由我们大家庭负责。阿新的媳妇负责种菜养鸡,打扫屋子的卫生,逢年过节大家回去了都能吃上原汁原味的好菜。
娘在,家就在。的确如此,回到老家,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兄弟姐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亲如一家。
父亲临终前给叔叔写了一封信告诉他的弟弟,老家永远都是他的家,他们兄弟俩从来没有分过家。叔叔本来也是打算回家乡过年的,因为八月份病了一场,身体有点虚弱,大堂妹陪叔叔在深圳过年。
这是个凝聚力非常强的大家庭,祖母和父亲健在的时候,我们以祖母和父亲为中心;现在平时的小节日以叔叔为中心,在深圳相聚,过年还是要回老家陪我的老娘,还要祭拜祖先。
刚开始有微信群的时候,大堂妹就设了一个自家群,自认群主,小堂妹是秘书长,现在群里的亲人已经有25人了,平常的家庭聚会都要开两桌。
我在英国年二十九深夜睡觉前在自家群里发贴:“除夕啦,亲们,过年好!祝大家欢欢喜喜过大年!我睡觉了,醒来看大家的年夜大餐。”
第二天我睁开眼睛,亲人的年夜大餐已经摆出来了,老家的,二姐家的,堂妹家的,大嫂还录了视频。
年味袭来,亲情温暖着我,我回贴感谢:“看看大家的年夜饭感觉也过了年了。还听到了家乡的鞭炮声,谢谢大嫂!”
还特别赞了堂妹:“你的年夜饭可以得满分哦!”
妹妹说是她读初中的儿子帮手做的。小暖男胜过小棉袄呀!
妹妹趁机也在群里表扬了一下大姐,“听大姐教导,养男孩也要教会做家务。”是的,大姐的儿子非常优秀,十年前在英国留学,现在己经是一家国企的老总了。
中国时间晚上差不多九点,我开始发红包,写上“过年了,想家人了!”
亲人们一边抢红包一边调侃打趣。接着堂妹、妹夫、侄儿、姐夫、姐姐、大哥、嫂子等都相继发了红包。
远嫁到内蒙古的外甥女发贴催我的二哥发红包,“记得每年小舅的红包好大好大的。”
也在老家过年的侄儿媳妇说:“我去叫叔叔来发红包哈,大家做好抢红包的准备动作。”
外甥也在催:“全家人等着小舅呐!”
我也加一把火:“我也在等,秒杀!”
侄儿媳妇来报告:“据爸爸说,叔叔洗澡去了。”
堂妹叫侄儿媳妇:“叫婶婶可以代发的。”
群主堂妹这时候才出场,对侄儿媳妇说:“这么巧,我也准备洗澡,叫叔叔晚些发哦。”
终于二哥发话了,他说:“九点半再发。”
秘书长堂妹说:“好吧,大红包值得等待。”
在等待中,做地产的妹夫也发了红包,二哥说话向来直来直去,“地产老板的红包太小了。”妹夫又发了一次。
外甥女提醒大家注意,“北京时间离小舅发红包还有四分钟。”
外甥跟他妹妹一唱一和的,“那么大的红包需要点时间来装的。”
九点半二哥的红包雨如期而至,20个红包一下子就抢光了。
我只抢到一个十多元的小红包,发了一个生气的表情包,外甥女抢到的也不大,也生气了。群主堂妹抢到大红包,高兴了,“大红包妥妥收下了。”
群主在秘书长的威胁下也开始发红包了,只有一个专包,被我妙杀了,可是只有一分钱,我气得大骂:“孤寒鬼!”
全群的人都在大笑不止,群主出其不意制造了一个最大的笑点,还得意地说:“一分也是爱!红包不能攀比的,要有政治觉悟。”
于是大家编排群主,“我在自家群,捡到一分钱……”“把它交给警察叔叔手里边……”“警察叔叔都嫌少,以后一分钱不用上交了……”。
最后,群主还是发了大红包,大家才安安心心地看春晚迎新年。
以前每到春节,我特别害怕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去拜年,有微信群后,偶尔冒泡问候一声,知道大家彼此安好就安心了。
亲情是剪不断的血缘关系,无需刻意地去经营,无论你说错了话做错了事,都会得到谅解;亲情就像我家乡冬日里湛蓝天空中的太阳一样,温暖而又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