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另类脸谱：奉军明援暗抢的把戏，曹锟哭谏直系军阀联合拒敌

北洋大时代的生存智慧（三百零二）：老骥伏枥。

北洋十五年，直系军阀两大巨擘吴佩孚和孙传芳接连在南方战场败北，奉系军阀首领张作霖一则以为喜，一则以为惧。喜的是在北方再也没人可以与其分庭抗礼，惧的是“南方之强”战无不胜，现在轮到自己出马，能否顶得住也是个未知数，毕竟吴佩孚和孙传芳都与奉军交过手，都是能打硬仗的狠角色。所以在吴佩孚从汉口撤出的当天，张作霖召集奉系军阀诸将召开会议，讨论奉军“南下”事宜，作为北洋军阀同一个团体，唇亡齿寒的道理张作霖不会不明白。奉军内部分为两种不同的意见，老将吴俊升和张作相都主张“保境安民”，而张宗昌和褚玉璞则主张挥师南下。

其实，张作霖一直是一位“扮猪吃虎”雄才大略的角儿，所以当张宗昌等人提出以“援吴”为名挥师南下，从吴佩孚手中夺回直、豫两省，而后长驱入湘鄂，将长江以南地区也纳入奉军麾下的建议时，张作霖自然更倾向于这一计划。在张作霖的筹划中，即使是与南军作战，也是非嫡系的直鲁军打头阵，奉军安居后方坐享其成，是个得了便宜还可以卖乖的好买卖。于是张作霖决定派遣张宗昌和褚玉璞为前敌指挥，奉军随后预备跟进，然后将这一决定电告吴佩孚，表达奉系军阀愿意驰援南方战事之意。吴佩孚对于奉军这一套明援暗抢的把戏再熟悉不过，这套把戏在北洋军阀中也风行已久。

但是，吴佩孚嘴上声称尚有雄狮十万，力足恢复武汉，只求接济饷械，不需要奉军派兵来援，同时建议张作霖可以派遣渤海舰队运送奉军，走海路直取广州，否则就有“假道伐虢”之疑，“可来自取之，兄当遁迹世外”。当时吴佩孚麾下的靳云鹗和魏益三等人均有一定人马，反攻武汉的勇气虽然没有，但是走投无路与奉军一战未尝不可。眼见着吴佩孚带着麾下一众杂牌军集结在武胜关，张作霖采取步步蚕食的策略，先是指挥奉军将京兆所属四县收归麾下，接着令直鲁联军接收保定和石家庄，住在保定的曹锟，作为直系军阀曾经的首领不能安身，不得已只能移居郑州。吴佩孚只能遣人前去和张宗昌谈判，允诺不日将率领直系军阀人马反攻武汉，而奉军不应在后面扯后腿。

最终，张宗昌同意暂不接收保定等地，也算是给吴佩孚最后一次机会。紧接着曹锟达到郑州，首先做的事情就是团结直系军阀内部，他用老上司的口吻告诫吴佩孚说：“你虽然善于将兵，但不善于将将，你对诸将动辄怒骂使之难堪，何能责备他们不服从命令？”接着又声随泪下哭谏直系军阀诸将：“子玉脾气虽然不好，但是心地是很好的，现在是我们生死存亡的关头，你们必须同心协力，辅助子玉才是。”但是即使六十余岁的曹锟当众哭谏众人，寄望直系军阀联合拒敌，参会的靳云鹗、寇英杰以及田维勤等人仍然是心怀各异，直系军阀反攻武汉的愿景，单凭吴佩孚一个人，不若是杯水车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