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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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Devendra Banhart的这首Freely,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因为在阅读米兰·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时,总是在循环播放这首歌。

第一次读《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是在高中时,回想起来很可能是在高考前夕,读完后有一种沉浸在荒诞梦中的感受,不知所云,那时还对自己的不求甚解甚是得意,现在回忆起来那完全是对自己根本没读懂而一知半解的美丽措辞,很是可笑。十年以后我再次缓慢地阅读它,让我总有种恍惚的感觉,这种恍惚既清晰又迷离,但确实是种好的享受,依旧有很多的不明白。

好的书,会让人想在书里面活一遍,把自己沉入作者所描绘的那个世界,走一遍里面的路,甚至和书里面的人物真切地对谈和交流。《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对我来说就是这样。

小说意象繁复,通过描写托马斯与特丽莎、萨丽娜之间的感情生活。把人带往隐喻式的哲学思考以及对两性关系本质上的探索,小说从“永恒轮回”的讨论开始,逐渐深入到一系列问题的思考中,比如轻与重、灵与肉。

对托马斯而言,特雷莎就像一个被人放在树脂涂覆的草筐里顺水漂来的孩子,是那样柔弱与无助,停留在了他的床边,而托马斯在床榻之岸顺手捞起了她。他慢慢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爱,却很不习惯。涌起对特雷莎的怜爱,是轻的,而承担起对特雷莎的责任,无疑是重的。

托马斯和特雷莎对待爱和性(灵与肉)的态度,是完全截然不同的.托马斯认为,爱情与性是互不相干的,爱情并不是通过做爱的欲望(这可以是对无数女人的欲求)体现的,而是通过和她共眠的欲望(这只能是对一个女人的欲求)而体现出来的。特雷莎则要求爱和性(灵与肉)绝对的统一,灵魂和身体都只能属于一个人,绝对不能分离,所以当她发现托马斯的身边涌现出了一个个情人时,特雷莎做了一个噩梦,一群赤身裸体的女人一个接一个绕着一个无水的泳池边走,掌握对他们生死大权的托马斯则在天花板垂下的篮子中,用枪指着她们。为此特雷莎掉入了痛苦的深渊,在底部万劫不复的黑暗中沉沦。而这种痛苦正源于特雷莎对灵与肉绝对的要求。

爱和性(灵与肉)绝对的统一,对托马斯来说是重的,会压得他喘不过气。而对特雷莎来说,也是重的,但在这种重之下特蕾莎会体会到一种由于忠贞而衍生出的轻盈,就像女人在承受一个喜欢的男性身体重量的那一刻她的内心其实是轻盈的。

政治是昆德拉小说中人物的基本生存背景。政治媚俗,则又是昆德拉批判的一个重点。面对这个媚俗的政治世界,托马斯成为了一个自觉抵制者和一个捍卫自己思想的斗士,可是一次次的不愿意妥协是没有好下场的。为了远离政治的媚俗,托马斯一次又一次的逃离,从著名的外科医生变成了一名小镇上的宠物医师,之后又成为了一名擦玻璃的工人。面对并接受政治的媚俗,毫无疑问是重的,重得让托马斯不惜自毁前程去寻找一份无忧无虑远离政治薪水微薄的新工作,体会新生活的轻。

之后在国家形势不利的局面下,他们几经周转,由城市转向了农村定居。正如特雷莎盼望的那样,农村琐碎的岁月使托马斯逐渐变老,她达到了自己的目标:托马斯能老点,再老点,就好了,老到丧失所有的力量,比任何人都虚弱,最终枯萎在特雷莎的怀中。而这一刻终于来临时,特雷莎却又深深地自责,觉得是她拖累了托马斯,使他失去了所有的东西,事业,荣誉,优雅的城市生活。托马斯只是自然地回应“你没注意到我在这里很快乐?特雷莎?”。

特雷莎总是对自己说,她用了自己一生的软弱来反抗托马斯。我们所有的人总是倾向于认为,强力是罪犯,而软弱是纯真的受害者。但现在特丽莎意识到,在她这里真理恰恰相反。即使是她那些梦,在一个男人的感觉中仅仅是软弱而非坚强的梦,也展示了她对托马斯的伤害,迫使他退却。她的软弱是侵略性的,一直迫使他投降,直到最后完全丧失强力,变成了一只她怀中的兔子。

失去了所有的东西,终老在特雷莎的怀中,对托马斯来说,是轻的,轻的欢愉,他愿意这样。而对特雷莎而言,是重的,是她刻意为之,以她一生的软弱换取来的。爱,到底是爱其本来的样子,还是爱其自己希望的样子?

突然想起因为这本书去看了由它改编的电影《布拉格之恋》,1988年的老电影。当我在某个下班路上的公交车上捧着IPAD看这部老电影的时候,站在身边的陌生姑娘竟然轻轻地说出了主人公托马斯的名字,让我惊喜和诧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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