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茶

 因为看了老师的文章忽然回忆翻滚，许多画面浮现，觉得要马上写出来才好。

 都说过去的事情不可能忘记，只是有时想不起来而已，此刻全凭着脑海里的虚影纪录，有些也分不清是真的还是梦境了。

 我生在北方边陲，是个没有饮茶习惯的地方，小时候家里有茶罐，是方形金属的，泛红表面斑驳，有这个记忆的时候大概我还不认字，所以并不知道是什么茶，总之已经不是新茶，每次都会加进去黑黑的小细碎茶填充，味道不记得，可是如果有一天喝到，我一定能够分辨的出来，因为“小孩子不能喝”的这个规定，我偷喝过不少。

 爸爸爱喝茶，每次出差回来，会在公文包的夹缝里拿出来小袋装的茶叶，记得都是写着“乌龙”，有小粒翻绿的，也有大片泛黑的，偶尔也有大包的，半透明的袋子写着“龙井”，我不喝热的，嫌烫，喜欢凉了大口咚咚的喝，爸爸会大笑问我好喝吗？记得我说过有点辣，惹得爸爸又大笑…

 家里没有像样的茶具，只有一套描着金边的老式茶具都被当作装饰摆设在酒柜上，爸爸的茶杯似乎是个有筛网的透明大杯子，总是满杯水，半杯茶。六七岁的时候，假期可以跟着爸爸一起出公差，爸爸去开会，就留我在宾馆里自己玩，我常常把房间里的茶包拆开，用包茶包的纸画画。小小的做成卡片，模仿爸爸的名片，给自己也画一个。有客人来访，爸爸会让我给客人倒茶，用白瓷的杯子，我学大人的样子，把茶包放进去，把系茶袋的棉线缠绕在把手上，再冲进去热水，小心的端给人家，爸爸就会在茶杯一离开我的手的时候，大笑的夸我说：“看我姑娘多好”…

 回忆到这里，再也记不起儿时有关茶的事情了，因为家里唯一跟茶有关系的，只有爸爸。

 如果有一台机器，可以描绘出记忆，那应该会有这样一幅画：阳光把杯中茶汤的琥珀色映在地板上，爸爸躺在喜欢的墨绿色沙发上眯着眼睛，地上的光影微微荡漾，像金子一样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