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

秋分刚过,天气转凉,正午的阳光不再火辣 ,泼墨似的蓝天铺在房子的最顶上,村里最高的那幢小别墅也映在这蓝布的边缘里。即将开学的孩童疯了似的奔跑在大街上,喊着只有他们听得懂的调子。

层层幢幢房屋的深处,父亲厚实的脊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清风一缕缕略过院内的植物,簌簌作响。去年的玉米没有舍得卖,而在这个阳光明媚的秋日午后,这些黄灿灿的、饱含生命的小东西将被父亲装袋、上称,乘着突突作响的老拖拉机送至猪场,换来女儿的生活费。父亲猩红色的脸庞上,有着家族遗传式的小眼睛,眼白泛黄,瞳仁暗沉,眉毛上还浸润着汗珠,费力的将一袋袋玉米提到称上。就像当初高考结束,父亲将半个化肥袋子的书扛到肩头一样,父亲又用他黑黢黢的肩膀扛起一袋又一袋的玉米。

阳光大好,秋天特有的凉风钻进女儿的裙底,裙子飞舞起来,女儿嫌弃的将鼓起的裙摆压下去。九月末的南方刚刚冒出清凉的感觉,电话那头父母又开始收割玉米了,爸爸说,玉米秸子已经拉回家了,玉米皮还没剥,全堆在院子里。女儿扭动着腰肢来压飞起来的裙摆,一边用力将沉甸甸的玉米合力推上车,坳着奇怪的造型。父亲用力挤了挤眼睛,汗水从眼睛边的皱纹间溢出来,常年吸烟的黑黄色牙齿也随着眼边的汗水溢出嘴唇,生活费堆在车上。

“我在家里剥棒子,晚点再给你打回去。”

晚上的江南是温柔的,久违的秋风在时隔一个月后又一次吹到女儿的裙底,一阵阵,凉爽、安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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