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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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第28届台湾金曲奖刚刚落幕,草东没有派对凭借首张专辑《丑奴儿》,一举拿下个最佳新人奖、最佳年度歌曲、最佳乐团奖,成为了金曲奖最大的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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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圈已经炸开了,最多的声音主要是在欢呼:五月天的主唱阿信获得了最佳作词人奖。有趣的是,我发现其中有一个声音是对草东没有派对(以下简称草东)这个乐团的质疑:“ 一个唱着看似无文采与逻辑歌曲的乐队,凭什么抢了五月天的最佳乐团奖? ”
我很兴奋,因为我知道,草东的这一天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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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永公路附近的草东街和不远处草木繁盛的阳明山,陪伴主唱巫堵和吉他手筑筑度过了大把年少时光。后来几个一起在附近玩耍的朋友决定成立乐队的时候,“草东街派对”便成为队名。然而青春和时间的流转总会带来曲终人散的变动,乐队伙伴的离去,促使他们把名字干脆改成了“草东街没有派对”,似乎这样就再也不害怕失去什么了。
草东低调到似乎你从没有听过,但是他们却一直很“红”。不断活跃于音乐节, 巡演,草东没有派对的演出经常“一票难求”。 16年3月的内地深圳首演和5月的成都、重庆二城巡演场场爆满。11月26日《滔滔》丙申年冬巡回预售甫开票,一小时内乐队微博便宣布大陆合计八座城市、约五千张巡演门票售罄。据说,12月31日的北京疆进酒跨年场更是不到一分钟即秒光,歌迷们乐于将他们的名字笑称为“草东没有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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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东会经常被拿来和万能青年旅店比较,的确,两支乐队无论是精神层面还是音乐层面,都是纯粹的摇滚乐,吸引的受众群体自然十分相似。主唱的声线又十分接近于民谣歌手宋冬野,低沉有力。其实,他们只是一群出生于91-93年的不想长大的孩子。
回想对台湾音乐风格的印象,相信很多人是想用“小清新”来打标签,小情小爱,唱不腻的小确幸。这和台湾的民风氛围有关,节奏较慢,相对安逸,然而草东的出现像是一个时代的造物,是代表当代年轻人的“燥”,这看似格格不入了,实则是他们火的“始料未及”的必然原因。
“没用的一代,没用的处境有着强烈的共鸣。”
大陆的屌丝,香港的废青,台湾的鲁蛇(loser),在巨大的时代洪流面前,都是没用的一代,草东应运而生。这种演出曲风生硬丧气,把小确幸一脚踩在地上的乐队,仿佛就是当代年轻人反抗的集合缩影。
我想要说的 前人们都说过了,
我想要做的 有钱人都做过了,
我想要的公平 都是不公们虚构的。”
--《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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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东的音乐世界描绘的是挣扎。
年轻人的时代,谁没有过自我怀疑与否定,在愤世嫉俗,眼高手低中横冲直撞,却又向大流低头。马世芳曾经这么说过他们 :
“那种面对大千世界的格格不入,不就是摇滚这门艺术的核心燃料吗?”
草东的词没有矫情拖沓,每一句都刀刀见血,直逼麻木的心脏。
“我看着天真的我自己,出现在没有我的故事里,等待着我的回应,一个为何至此的原因,他明白 他明白 我给不起。”
我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样,为什么成为了一个违背初心,身怀阴影的失望青年?在无数个辗转反则的夜里拷问自己的故事,草东已然把它淋漓的展露了出来。艺术就是有这种能力,让被直戳痛处的人得以宽解,让看不见当代年轻人精神世界深渊的人引以恻隐。
并不是所有人“只唱情歌,看不见坦克”,流水线的娱乐文化中自然会出现“异类”,他们正是。审问时代和无病呻吟的耍废不同,草东更没有鼓动青年去叫嚣体制。
“他是为了把大家引向更深的知觉,面对自己适应不良的根源,再把悲剧和悬念一并交还,当我们再遇到类似的情况,那种耐得住残酷的温情和认清并保持自我的声音就会再次响起。”
写歌的人诚实,听歌的人便不会假嗨。
是为了什么而流着血
是为了谁而流眼泪
我躲在夜里取笑着黑
因为没有人能杀死鬼
--《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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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纷纷报道这个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名不见经传”实则“火的一塌糊涂”的黑马乐队,无非是因为夺走了本是看好的一些主流歌手与乐团的奖项,这毕竟是值得一写的噱头。
然而这种比较是残酷的,他们击溃了一些还在时代温床上醒不来的人的玻璃心;却又是适时且现实的:这个日渐崩坏的世界已经来临,越来越多的青年正在觉醒,鸡汤会腐朽,独立的思想才能长存。我们已回不去摇滚乐的光辉岁月,但是不屈的摇滚内核必定会在将来诞生出一万个草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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