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浪

接近零点,我从烟雾缭绕的OOPS出来打车回家。手机里循环Jason睡前转发朋友圈里的White Lies。到了家门口,司机把我叫醒催我下车。马路上是洒水车留下的几大条水印和飞驰而过的车轮胎扫起水花的声音,水渍里是黄闪灯模糊的倒影。此时我唯一的念头——回家倒头就睡。

大浪_第1张图片

小区口的超市还没打烊。平时我从不在这一家买东西,因为不仅老板娘每天手拿马票对顾客置之不理,而且芙蓉王总比其他地方贵1块,连厅装芬达都要贵5毛。我扔给尖酸的老板娘3块,拿了厅可乐准备走。她叫住我,说:“请你喝。”我愣住,想她应该是怀了第二胎或者买马三期连中吧。或者,我看了看可乐罐底的生产日期,2015年4月,哦还没过期。我摇了摇手说谢谢不用了。

我握着可乐罐在小区操场上游荡。call L。操场边的应急灯照得我凝重。我把剩下的可乐倒进了石缝。很不巧我在六月的这个低温夜里撞见了暗物质。情绪被放大,悲喜都是。

我有些怀念和Jason一起在学校的树林里摘野果找竹笋的日子,遍山跑得满脚的泥,而我跟在想象自己在丛林探险的Jason后面特别开心。冒险结束后,就去食堂吃味道做作的鸡排饭,回宿舍看电影。似乎这些想要重现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我的生活在毕业之际变得不安定,就像需要零件全换的脚踏车一样。我不知道租房应该租在城南还是城西,不知道ntnt会不会责怪我的冷漠,不知道该不该去医院,不知道8月什么时候去香港,不知道RC的价格,不知道妈妈的腰椎有多难受,不知道外公外婆身体怎样,不知道学生们考得如何,不知道进研究生后上哪工作,不知道L此时此刻在吃什么,不知道Jason睡前在听什么歌;不知道我原本的生活被颠沛得还剩下什么是没有改变的。

改变这两个带毒的字总是被包装成必须下咽的鸡汤。你灌一杯他啖一碗。是阿,我可以让自己变得更爱做椭圆仪减脂,可以让自己变得更爱看纸质书,可以让自己变得心平气和。但我不想改变自己从前纯粹简单的生活方式,不想改变脑里留给恻隐善良的那一隅,不想改变和Jason爬上楼顶看天空时憧憬满足的目光。

好想去经历大风大浪阿,电闪雷鸣过后,还能把自己保留到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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