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文艺一把

            ——读《湖畔夜饮》

        近来工作压力颇大,长感疲惫,那日出差省城,在车上昏昏欲睡,接海波电话,他特有的湘味普通话夹杂着兴奋在耳畔响起:兄弟,又在“腐败”啊?推荐你读读丰子恺的《湖畔夜饮》,以后我们再聚首,没准就那样了。语文老师不远万里的推荐且如此郑重,我便在手机百度里搜了这篇文章,读了,有了初步的印象,讲的是友、诗、酒。说实话,民国时期的文章,每每读着总感觉有点“哽”,大学时期想装文艺青年,无聊时就去图书馆看书,每每读周作人,沈从文等,他们行文有明显的年代烙印,半文半白、方言夹杂,常要翻文后“①”“②”之类的注释,读着甚是麻烦。同样的,《湖畔夜饮》读后,我没有很大的触动,思绪在民国西湖的春月里稍转了下,就回到了现实,回到了繁重的工作中,不一会儿就又昏昏睡去。

      前些日得以空闲,获得了喘息的机会,我想起了海波的电话,想起了数年间,一同工作、招生、打牌的这个兄弟,就在家里翻出了《丰子恺散文集》,这是08年10月我在市新华书店买的,拿到家就再没去翻过。其实这5年里我偶尔也想去看看,但往往被各类的“俗”书吸引,加上专业书籍都读不完,并且心情常常浮躁,不想“文艺”,便一直没去碰它,有时甚至无耻地为那二十几块的购书钱而暗自惋惜。

        我有这么本书,书中可能就有这么篇文章,我当时没和海波讲,我怕他会无情地耻笑我、挖苦我!

        这次,我仔仔细细地读了,读的很认真,划了线,做了注释。

      《湖畔夜饮》是丰子恺写于1948年的一篇散文,主要讲述了他和郑振铎各自颠沛流离、身经浩劫十年后再聚首的情形。十年间一个奔走于万山中,一个沦陷在孤岛上,十年后再见面却无需太多客套,无需什么假情假意,“略略寒暄之后”便把酒言欢,甚至“不要什么菜蔬”,他们在苏步青的诗中,在话旧中,饮的酒酣耳热,呼号叫啸,回忆着诸般琐碎、温馨、可爱之事。

        这种平实、真挚和随性是让人感动的。

        前天,车行高速路过仙桥,窗外熟悉的草木在眼前快速地掠过,我甚至还隐隐看到了学校旁边顺根菜馆门口攒动的人头,那时刚好夕阳西下,我正在去往另一个城市,如果可以,当时我真想下高速,去学校、去仙桥老街转转,可是不能。仙桥很快从车窗外溜过去了。唯那轮红日依旧,那三年里,每当晚饭后,彩霞满天,夕阳近山时,是我们几个一天最放松的时候,学生们洗衣、做卫生,我、海波、强叔、金兄等就会走出校园,沿着汽车城、上钱、下钱的道路散步,谈天论地、海阔天空、时儿争论不休,时儿同仇敌忾,休息日时,经常在顺根聚餐。

        可事变境迁,我离开了,海波、强叔、金兄他们也都离开了,为了各自的梦想,虽然他们如今都仍奋斗在三尺讲台上,但已散居中国各地,我们几个再也聚不起来了。

        其实大家都怀念当初的生活,2008年的时候,都从各地赶到金华,欢聚过一次,都喝了很多酒。

        后来,就真的散了,强叔甚至一度数年失去联系,今年春节他又找到了我的号码,长聊,他告诉我他在云南。

        海波打我电话,推荐我读《湖畔夜饮》时,我想他肯定也想起了我想到的这些,他肯定回味着曾经大家几个简单、快乐的身影,他的记忆里,肯定有关于兄弟们很多温暖的东西,其中不乏有友、酒、牌,至于诗我想肯定是没有的,那时除了海波自己文艺一点,其余几个都无此所好!

        天昏暗时,仙桥已远在身后了,我发了短信给海波:我刚过仙桥,地方还是老样子,无论十年还是等到退休,我们几个一定回顺根菜馆喝几杯。

        海波回信:几许感慨,一定再聚首,只是不知顺根菜馆到时还在否?

        由《湖畔夜饮》所引出的真切感受,以稍“文艺”的方式码几个文字。再聚首,不问何年,不在乎“湖畔”、不在乎“饮”、不在乎何处,唯有“友”最真实,最放肆,最久。(本文写于2012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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