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可可主题变奏》:变奏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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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世界上最好的中提琴演奏家马克西姆·瑞莎诺夫

笔很秃。柴可夫斯基的《洛可可主题变奏》的“主题:简单的中板”在耳边萦回,就是无法写给你听,只能虚弱地形容:俏丽、灵动。

短暂的过度乐句以后,开始变奏。第一和第二变奏的标题为主题速度,我这样资历浅显的爱乐者紧张地竖起耳朵聆听:所谓变奏,就是演奏家自娱自乐的音乐游戏吗?也许。此刻,站在上海音乐厅舞台上的,是当今世界乐坛上的头牌中提琴演奏家马克西姆·瑞沙诺夫。我是在电视上看2010年伦敦逍遥音乐会的闭幕晚会上认识他的,当时的曲目就是《洛可可主题变奏》。他穿一袭黑色演出服,随着他身体的摆动,袖子褶皱处的红嵌条会若隐若现,妖。5月28日晚拿到节目单后才知道,那一次是中提琴版《洛可可主题变奏》的首演,瑞沙诺夫是改编者,这仿佛坐实了演奏家炫技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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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变奏绵延的行板开始。不可思议,同样的乐句,刚才我怎么说来着?俏丽、灵动,这会儿的听觉感受跟这两个词挨不上边了,成了“欲说还休”的徘徊。紧接着的第四变奏,优雅的行板和第五变奏中速的快板,你已经无法反应即时的听感了,只觉得舞台上穿闪亮黑色礼服的瑞沙诺夫犹如魔术师,就那么简单到我都可以随口哼唱的《洛可可主题》,竟被他一把琴、一张弓地生出万种风情来。

我很喜欢第六变奏行板,虽不及主题那般“巧笑倩兮”,却有大江东去的辽阔感,更有厚度。可是参看节目单上对主题的演出提示:非常慢,近似行板的中板。行板和近似行板的中板,见字还真不比晤面,行板和近似行板的中板出来的效果差异得那么巨大!博友既望曾经形容古典音乐是“节奏控”,信然,特别是听过变奏曲后。香港读书人荣念曾说巴赫是“在一个很精密的结构里逐渐变奏”,读到这个段落时的互动是巴赫的音乐犹如格律诗词。现在想说:不!每一个汉字都意味深长,加上复合词的含义千变万化,就是有格律的限制,唐宋诗词还是把高山流水、天上人间的情怀写尽了。“蝌蚪”就那么几个,就算把它们错落有致地码放在五线谱上,又能翻出多大的花样?却是仅仅变化了节奏,旋律犹在耳边,意味已大相径庭,第七变奏:活泼的快板,女儿的闺阁气荡然无存,一派“东风浩荡风雷急”开阔境界。

变奏曲,能给人留下多大的欣赏空间?《洛可可主题变奏》,柴可夫斯基是专为大提琴而作的,现在,由声音比小提琴闷比大提琴豁亮的中提琴主奏,就能显现出如此多端的变化,如果小提琴来主奏《洛可可主题变奏》呢?甚或,钢琴呢?吉他呢?迁延下去,叫人欣喜又绝望:古典音乐的世界浩瀚无边,从此岸走不到彼岸,你只能选择你喜欢的。比如,我隔壁的男孩,他就冲瑞沙诺夫来的,大牌在加演过第七变奏后无论指挥余隆如何言辞恳切,他谢幕了,隔壁的男孩也走了,不管下半场的穆索尔斯基的《图画展览会》多么悦耳。

事实证明,悦耳的是穆索尔斯基的作品,演出效果是不是悦耳,还要看由哪个乐团来演出。上海交响乐团把握这部我们太耳熟能详的作品时,我这样的乐迷也能听出破绽啦,从《鸡脚上的小屋》到《基辅的大门》过度得太仓促了,我们都猝不及防,漫步主题慢慢回来,预示着演出已经结束,我还停留在那个仓促的过度里回不过神来。

(注,图片来自韩军先生的新浪博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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