虱子梦蝶

关在溷中的,从来就是那一群牲畜。不,过去不是这样的吧,那时候可能没有这样的秽臭。不过现在是这样了。

看看,来来回回的,越来越放肆的狗,始终贪婪无耻的猪,色厉内荏的狌,还有捉之不及到处打洞的卑鼠.....喧嚣和着泥泞在那鼓噪,樊篱从来就是这么大,污了墙,蝼了门,溺了地,且开心着吧。只是, 猪与牛惹了一身的骚,传染到每个的身上,算是占了领地?没有那一身的骚还算是樊物?凡此种种又何必屏气掩饰?未来想来无甚差别,不过猪瘦了,狗壮了,狸跃了,马惊了。而今我却是越发地烦透了这个越来越爱龇牙的狗,昨天它还逮了身上的虱子吃了呢!如果这东西默默的吃食,趁着天黑把那个横行的猪挤到墙角,好好压躏一番,我说不定愿意爱护它,甚至能为其击缶呢!而今磨利了牙,竟真吃了狠,想来天性就是这样的吧。算是神厌之,神烦之,神恶之。

所以,我还算是爱狗人士吧?还是不算?我心里竟是想的不要算,也不要不算吧。呵,在这种事上,我想我终是不定的。我原以为我就是入了这样的窠臼,不过当我想起了那些爱狗人士的做作眼白,想起了那群吃狗人士垂涎的蠢样,我是明白我要逃离他们的。逃离从来是我的专权,哪怕这些家伙骂我是个叛徒,骂我是个懦夫。只是你看看,那些家伙的臭味哦,我和他们在一起,是要天天洗澡的!

我向来是坦诚的,我不得不承认,让我逃离的还有这圈里的气味。诸君瞅瞅,这么些日子了,这群牲畜也不知道爱惜一下,那个空地上本来好好的,结果堆了山一般的剩菜,因为各个都只吃菜心了;还有那沟,里面积着几千个昼夜排出的残渣,这几日都排不掉了,沾了几个小畜生一身。看到这,实在是受不了了,将要吐了。我想我吐完之后会是欢畅的,我不会犹疑。

但我突然发现我不能。多足的骚动,贪婪的吸管,我甩了甩身子,我茫然得发现我竟也是个虱子。望着周边密密的毛发,我这心一瞬就像被风吹到了毛梢。风,郁悒的,惊悸的,全都钻入了脑子,冷得清醒,冷得昏厥。我真想再往里面钻钻,风再小一点,也许是可以有梦的。只是,我梦蝶欤?梦梦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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