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式“性骚扰”

没被骚扰过，你都不好意思说你来过印度。

新闻是早就看到的了，在印度，平均每3分钟发生一起针对女性的暴力犯罪，每22分钟就发生一起强奸案。但数字太抽象，没多大意思，故事才吸引人。

早在我来印度之前，就一路听姑娘们说了很多性骚扰的故事，情节离奇夸张，让我想起把一只羊羔扔进饿了七天的狼群的残暴场景。但姑娘说得声情并茂并义愤填膺的，让我只敢唯唯诺诺地同仇敌忾，同时偷偷在心里存那么点怀疑：真有那么夸张吗？

亲自来了两个多月后，我的初步观察是——没那么夸张，但好像也挺夸张的。

印度时报昨天的头条，一个五十一岁的丹麦女性，在德里被八九个人轮奸了三个小时，而且发生在市中心，还是在下午。

然后下面列了一个外国女性强奸案的单子，2013年2月，中国女性，23岁，声称聚会后被印度朋友强奸。

3月，一个31岁的英国女性为了逃避阿格拉某旅馆老板的侵犯，从二楼跳下摔伤了腿。

还有露营被强奸，房东强奸访客，瑜伽老师强奸学生，入室强奸，迷奸……看得人直冒汗……这，还真是防不胜防。

就我个人的经验，强奸不了解（也不想了解，哈哈）但性骚扰的确很常见，跟牛粪一样常见，尤其是在人多的场合。

像瓦拉纳西的某个大节日，大是真大，声音呼天抢地的，偌大的恒河里游船如织，密密麻麻地来回穿梭，河岸上遍地都是油灯，摇曳着就像风刮麦浪……人吧，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好，反正我只能在人群里等着，人不动我不动，人动我就动——想不动也不行。就像漏斗里的沙子，除了耐心等待，你没有太多的事可做。

就是在这样的场合，跟某个姑娘重逢，差点没认出来。姑娘穿着一身娇艳的民族服装，映衬着她柔弱白皙的面容，这掩盖了她凶悍的女汉子本色。某种意义上，那本是一种很好的保护色。

路上不断有人要求合照，尤其是跟姑娘，这不稀奇。原来不太理解他们拍照的热情，后来多理解了些，因为听说他们会拿着这照片吹嘘：“看，这是我的女朋友，别看她这么文静，她在床上可狂野了。”

我原来还想，这只是偏见之人对印度人的诋毁或开的玩笑吧，直到有一回坐夜车，旁边那哥们跟我吹牛，说他有24个女友，我说我不信，他说你别不信。然后给我看手机里的相册，一张又一胀的合照，我一脸坏笑：aha……acha——等着我的某个女性朋友出境……

说回过节，有些印度哥们太热心了，一脸诚恳哀求，加上是大过节的，就同意拍几张合照吧，结果大伙一看有机可乘，就都围过来要求合照了，照就照，还乘机揩油摸姑娘大腿，逼得姑娘只能拿着他们的手拍照：“乖，手放这里。”……

实话说，这引起了一个小流氓对大流氓的纯粹的敬仰之情……

刚开始还算颇有秩序的，排着队轮流揩油，后来局面就失控了。

逼得我们只好跑路，跑也不行，好些哥们追着跑，你跑我就追，跑哪我追哪，让我短暂地怀疑我是不是欠这帮家伙钱啊……

姑娘有点怕了，跟我说：借你的胳膊用一下。

以我的本性，肯定要调侃下：“干嘛，耍流氓啊。”但我没有，我伸出手臂，说：“荣幸之至。”那是我流氓的一生中少有的绅士时刻，以至于我现在想起都对自己佩服不已。

然后姑娘就挽着我的手，装做男女朋友落荒而逃，我们飞奔着穿过人群和灯火，后面是紧追不舍的印度哥们，颇有点亡命天涯的浪漫感觉——当然了，亡命天涯应该不会是到处找警察的。

那是我还刚来印度时发生的事情，所以还有点慌乱，不够从容。后来再遇到，就更淡定一些了，但也就是淡定一些而已。

跨年的时候在金庙，也是人山人海，而且月黑风冷，浓雾笼罩，烟花都基本只能靠听，非常方便于作案。

我跟几个疯狂的老外在街头厮混，在很难买到酒的城市里分着韩国烧酒喝，混进热情的人群叫着舞着，彼此拥抱着，说着“真理永不说谎”的新年祝福，人群中互相传递着食物和糖果，有种身处共产主义社会的美好感觉。

唯一的问题在于有个韩国姑娘在，皮肤白面容姣好，于是老被人摸屁股，对此我们大部分时候管不上，都顾着瞎蹦叫嚷去了，管上的时候斥骂推搡过几个惯犯，但也就是换了批人继续上来揩油而已，后来韩国姑娘实在忍不住了，破口大骂：fuck you！对此，他们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后兴高采烈地回应：fuck me！竖着中指，很得意享受的神色。

你说你能拿他们怎么办？于是我们只能先把姑先送回旅馆，耸耸肩：“新年快乐，欢迎来到印度”。

待续……

后记：我从来不愿意写这方面的内容，至少当我还在印度的时候——吓到好姑娘们不敢来印度可不是我的本意。

这个性事系列我准备写四个部分，这部分只是个开篇，为了是后面的吹牛，第二部分写原因和应对，东拉西扯，黄色暴力的故事一堆，吹牛吹得最高兴的部分。第三部分是：为什么还是要来印度，优雅地收个尾。

但愿我足够勤奋，别让它成为我那些有头无尾的系列一样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