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节 自 杀

：“和男同志们不同的是，女同志们见老周连续两任未婚妻都在结婚的头几天失踪，一致认为老周被人给诅咒了，所以就算再喜欢老周，谁又敢连命都不要了来接近老周，白玉兰白玉梅姐妹的下场难道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所以没有人来看望老周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偏偏我蔡玉芬就是那个不怕死不信邪的人，因为老周的家在农村，老周怕父母担心，所以并没有把自己住院的事情告诉他们，这样一来平时的饮食起居医疗护理只能依靠护士，所以我知道，此时老周的身边一定缺少一个人，一个能坚定地陪他一起度过难关的人，所以我才下定决心，不顾家人和厂里同志们的反对独自一人来到医院里，开始照顾老周的饮食起居生活，而那个时候，什么被诅咒而死、趁虚而入等等这些念头我根本想就没想过，我就知道，我爱老周，而住院期期间是老周人生当中最痛苦、最艰难的时候，他是个好人，不应该有这样的下场，所以我只想帮他一把，就这么简单，住院期间，我只是尽心尽力地照顾老周，因为怕老周多想，我很少和老周说话，老周也很少和我说话，更多的时候，老周像死人一样在床上躺着，而我则像死人一样在老周身边坐着，但就算是这样的宁静，也没有能够维持多久，老周刚住院没几天，警察就跑到医院来调查老周，因为两个女人的失踪都和老周有直接联系，所以警察怀疑是老周干的，后来我耐心给警察讲述了白玉兰姐妹失踪后老周的状态，包括现如今老周躺在医院里的样子，这些都是不可能装出来的，警察根据老周的表现也发现自己的推测不合常理，所以最终放弃了对老周的调查，半个月后，老周出院了，出院后的老周就像变了一个人，以前的老周活泼开朗，逢人说话打招呼不说，脸上总是挂着一丝令人感到异常温暖阳光般的笑容，但出院后的老周却阴冷如冰沉默寡言，仿佛丢失了灵魂一样，不过老周却再也没有去找过白玉梅，相反地，老周似乎开始习惯有我陪伴的日子，中午我们一起吃午饭，没事的时候我们两个就在一起傻呆呆地坐着望着天空发呆，那个时候我们两个的话很少，虽然一天能见好几次面，但几乎好几天都说不上一句话，开始的时候厂里又开始传出了我和老周的绯闻，但后来有人曾经偷偷留意过我和老周相处时的情景，这个谣言很快便不攻自破了，当然了，那时大家关注的并不是老周，而是继白玉兰和白玉梅都不在了以后我这个第三任厂花，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如愿以偿当上了厂花，但我的心里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我知道，厂花这个称谓，在白玉兰和白玉梅姐妹失踪后，在大家的心中就已经名存实亡了，虽然我是新一任的厂花，但是否名副其实厂里每个人的心里都很清楚，用难听点的话说，我不过是矬子里边拔大个而已，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很快2年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时间定格在了1974年，在这两年时间内，我对老周的爱从来就没有变过，而老周，则是比较习惯和我在一起而已，我知道，他的心还在白玉兰姐妹身上，但我不怪他，这才是一个真正重感情的男人，一个我所钦佩和喜欢的男人，谁知突然有一天，老周突然问我想不想和他结婚，我愣了一下随即只回答了他一个字——想，老周叹了口气对我说我是个好女人，这辈子能娶到我也算是他的福气，只是老周实在不敢再尝试着这么做了，连续和两个女人有了婚约，但都在结婚登记的前夕新娘失踪，如果第三次再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就真的毫无意义了，老周真的是怕了，听到老周的话我沉默了，我心里非常清楚，这是老周的真心话，而且老周的心里也从未真正放下过白玉兰姐妹，我知道，老周还需要时间，于是我对老周笑了笑告诉他，不着急，等等再说吧，于是这件事就这样被搁置了下来，谁知没过多久，厂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松井自杀了，自从洪娇死后，松井的日子好过了许多，但洪娇支队从未停止过对松井的批斗，虽然只是隔三差五地搞一下，但对于松井来说还是痛苦到了极点，我说了，自打闻花大哥命开始一来，制药厂就进入到一种半停工半生产的状态，因为挨了批斗，所以绝大多数时间松井都是在一号公寓里边养伤，后来洪娇失踪了，松井也断了一条腿，大家都以为松井这个聪明绝顶的天才是彻底报废了，谁知把腿伤养好了之后，松井就一反常态每天坚持到厂里上班，除非被批斗得太严重身体实在挺不住了，否则松井每天上班加班几乎从未间断过，不过让人感觉到奇怪的是，松井研究新课题却从来不要手底下的研究员帮忙，总是一个人锁着门在实验室里不知道搞些什么，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以为松井在研制新的药品，可好几年过去了，大家只看见松井天天忙得头部抬眼不睁，却没看见松井有什么新的研究成果拿出来，大家都以为松井疯了，所以就懒得再去关注松井这个人和他的实验项目了，1974年秋天，制药厂实验室里传出了一股浓浓的臭味，而且大家也好几天也没看见松井了，为了弄清楚臭味的来源，大家决定到实验室里边去看看，可是实验室的门却被从里边反锁上了，大家废了好大劲才把门撬开，进了实验室大家才发现，松井躺在地上已经死了好几天了，松井的尸体都已经开始腐烂了，于是大家马上报了警，后来经过公安局现场勘查得出结论，实验室门窗都从内部锁死，没有其他人曾经进出的迹象，而且松井尸体右手的旁边有一个摔碎了的烧杯，烧杯里边残留少量不明液体，经过公安部门化验分析，并未得知不明液体的有效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