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随想

西瓜随想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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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吃西瓜的季节,今年家里人少,入夏以来还没买过几回西瓜。不过,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每回有西瓜,我都可以肆无忌惮用自己最喜欢的方式吃了。

我喜欢一个人抱半个瓜,用勺子挖着吃。人多,西瓜可总要切片的。

以前好像听过一个什么心理测试,说是从吃西瓜的方式,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之类。哈,我不记得我这属于什么,只不过是因为懒而用一种最方便的方式吃而已,吃完还不会弄的哪里都是西瓜汁,也用不着去洗黏黏的脸。

长辈看着我这“霸道”的吃瓜相,都免不了摇头,嗔笑着调侃我,说我这是“大户人家的资本主义”。要知道,以前一个西瓜可是要一大家子人一起分的。那时别说一个人抱半个瓜这样奢侈了,要是家里人口众多,一个人能有一小片尝个味道、润润舌头解个馋,就心满意足了。

我并不反感,我乐意听一些“对比”。我喜欢听过去的事情。

我一直觉得,在农村里长大,其实是一件并不坏的事情。至少,那是一个不缺温饱、不算特别封闭的小村庄。

现在的西瓜,很多是无籽的,吃着方便,省去了吃一口瓜埋头吐半天籽的麻烦。但我的印象里,最早见过的西瓜,是丢掉瓤而为了西瓜籽的。

农村不被喜欢的一个原因,是物质的贫乏。这一点在农村,真真是不可否认的。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西瓜。

我生活的村子里,几乎家家都会种一些西瓜,但种西瓜不是为了炎炎夏日里吃西瓜肉解渴享受,而是为了要里面的西瓜籽备做年货。

那种西瓜,我已经记不十分清楚了,有十几年没见过吧,或许它的学名根本不叫“西瓜”。我只记得,它长得圆圆小小的,皮很绿,墨绿色那种,光溜溜的,像菜场里常见的大棚冬瓜的缩小再搓圆版。打开以后,里面的样子更像个冬瓜:皮很厚,白色的瓤,而且瓤不是一整块,是像一道道堤坝、从中心延展连接到皮上的,其间分出六个还是八个几乎均等大小的隔间。那些小隔间里,满满的就全是西瓜籽了。

每年到了夏天,哪户人家要是种的西瓜多,女主人就会叫上许多亲戚邻居大人小孩儿,到她家里去,干什么呢?帮忙吃西瓜。

到她家一看,堂屋里满满当当、爽目的绿油油的一片,铺满了地面。女主人会准备好一个个瓷的钢的木头的盆,用来让大伙儿收集西瓜籽。

西瓜都不用刀切,一手托在掌心上,一手用力一拍或是捏起拳头砸一下,一声闷闷的响,就裂开缝了。顺着缝把西瓜掰开,要是瓜瓤是偏白的,说明味道清寡,不需吃,只把籽抠出来,剩下的扔进一个大木桶留作猪食。要是打开以后,里面的瓤带点米黄色,说明是甜的,开瓜的人会像中奖一样高兴地吃了。

不过这种寻宝似的游戏,是按食量来的。一开始的乐趣会渐渐被饱腹感取代,到了后面,大人们一边开西瓜皮收西瓜籽,一边打着嗝,小孩子则完全拿空西瓜皮当玩具,跑去玩了。女主人往往有着焦急,不断有人半途离开。不过,又会有路过的人不断被呼唤来中途加入,最后任务总会完成。

收集的西瓜籽,要淘洗干净,然后细密地平铺在院子里,反复晾晒,干透了后好贮藏。到年底再拿出来,烘炒烘炒,就成瓜子了。

吃瓜子,也是享受,但那享受与“不年不节”的吃西瓜是不同意义的。瓜子集中在正月里,主要用来待客,而且辛苦了一年,主人家自己抓上一把,磕上个小半天惬意一回,也是在理的。

村子里,保留着古老的对节日的重视之情,人们会忠实地履行节日传统里的所有细节。为了那些细节,不辞辛苦且乐在其中。只是随着时代的发展更迭,有些细节不免流失,或已经,或正在,或即将。

end


无戒训练营第四期 第 15 更 言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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