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春天里的梦（08）
方蕾望着车窗外一栋接着一栋的建筑物，还有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感觉既亲近又很陌生。
阿德勒说：正确的生活意义往往趋向于更多的合作关系，而那些合作能力很低的人往往走向自卑或自我优越。对方蕾而言，不存在自我优越的条件，更多的是要摆正自己的心态，用坚强的意志接受现实，积极主动的与他人合作，来解决自身的困难，不然的话会步入自卑。
“方蕾，关于你勤工俭学（打扫卫生）的事情，我与学校有关部门商量一下，过后我会打电话通知你的。”坐在副驾驶座的王老师侧头往后看着方蕾说。
“哦！”方蕾从沉思中惊醒过来，目光有些忧郁地望着王老师，“好的！老师，谢谢您！”
“你高考数学分数145，理科综合分数290，在全班同学里，除施晔外，就数你成绩最好了。对于你耽误的三天课程，自学一下是没有问题的。”王老师望着前方。
“是，老师。”
“方蕾真厉害，佩服！我的数学分数只有105，理科综合分数230，幸好语文和英语帮了我大忙。哈！”刘斌边开车边笑着说，“我本来想读文科的，可我父亲非得让我读理科不可。”
“现在你学习没有什么困难吧？”王老师问刘斌。
“高等代数有点儿吃力。”
“熟记公式、定律，学会分析，多做试题，多问老师和同学。”王老师说完后又问，“方蕾，你学高等代数的体会怎么样？”
“高等代数上的极限、微分、积分等，我在高中时就自学过了，现在学起来很轻松。”方蕾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哦！那我今后向你请教。”刘斌高兴地说。
“好的，互相学习吧！”方蕾谦虚道。
“虽然你家里生活条件比较困难，但平时在学校里从未见你意志消沉过，真是好样的。”刘斌很佩服地说。
“与其让肉体和精神同时遭受压迫，不如把自己的精神释放出来开心一下。”
“充满哲理！”
“只不过是叫花子看戏——穷开心罢了。”她苦笑了一下说道。
“我店里是上午九点上班，明天早上我开车接你吧！”
“不必了，我乘坐公交车去。”她怕麻烦别人。
“那好吧。你在校门外乘坐5路公交车，到了第六个站台就下车，再向前走150米左右，右边有家酒店‘四季如春美食店’便是。”刘斌怕伤了她的自尊心，只好随她了。
“谢谢你！我记住了。”她语气温柔了一些。
“别客气！”
“小方，在店子里可要叫他老板啊。”王老师笑着提醒她。
“是的，老师。”
“别！太生分了。我们是同学，就叫我刘斌吧。”
“哪成！不比在学校里。在公司里，一切要按照规定行事，这样有利于管理好自己的员工队伍。”王老师建言。
“谢谢老师。”
时间飞逝，二十几分钟就到达了院校，时间刚好是下午两点半。
待王老师下车去了院校办公大楼后，刘斌开着车向院校大门驶去，径直回自己的美食店了。
方蕾拉着箱子去了自己的宿舍。
她来到宿舍房间前，门是开着的，四位室友在打扑克牌（拖拉机），还有一个人坐在床上看小说。
有人说学理科的女生有一点男子气，从这个宿舍里看到了一点儿影子。
“大家好！”方蕾给大家打了一声招呼。
“方蕾来了。”
“你好！”
…
四位室友边打牌边回应了一声。
“好几天没见你，想死我了！”正在看书的覃樱从上铺爬下来看着她，“你到底为啥，请了三天假。”
“我妈妈病了。”
“现在好了吗？”
“好了！”方蕾接着说，“你能帮一下我吗？”
“什么事？”
“我想把这几天请假所耽误的各科作业补起来。”
“可以，我陪你去教室吧！”
“那就谢谢啦！”
下午，暖暖的阳光洒满了冬季的校园。同学们有的在打篮球，有的打羽毛球，有的在公园里看书、画画…校园内呈现出春天般的气息。
“大一”电子信息科学与技术专业的教室里，静悄悄的。
方蕾打开门，与覃樱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覃樱把所有科目做的笔记本拿了过来递给方蕾，并且指给她看每天老师所讲内容、布置的作业在哪一页等，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方蕾，我就不陪你了，你慢慢地自学吧！”覃樱起身欲离开，“你看完之后把它们放在我的课桌上就可以了。我的那本小说还没看完呢！嘿嘿！”
“好的，谢谢你！”
“拜拜！”
“拜！”
方蕾首先看了一下她的高等代数笔记，随后做起课堂练习与作业来。
她做起来得心应手，不到一个小时就把三天遗留下来的高等代数作业全做完了，紧接着专心致志地自学其它科目，并做笔记和作业。
下午五点钟左右，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把专注的她吓了一跳。
“喂，王老师好！”
“小方，我下午去找了有关学校领导，同意你加入校院里的勤工俭学组，并对其他做卫生工作的人作了相应的调整。你的任务就是清洁你所居住的那栋女生宿舍，每月工资是300元，这个待遇是学校统一定的标准。你看怎么样？”
“我同意，谢谢老师！”
“下周一开始工作。”
“好的。”
“你现在教室里吧，别忘记吃晚饭了。”
“在，好的。”
幸好电话铃声提醒了她。方蕾放下手中的笔，起身离开了教室，大步向院校食堂走去。
周六下午食堂里的人屈指可数。她打了一份小炒肉丝胡萝卜，内有牙签大小的肉丝隐约可见，饭和菜一共刷卡3元钱，独自坐在餐桌上快速地吃了起来。
五分钟吃完，她又去了教室。
方蕾打算今天晚上把所有科目的作业都做完，明天周末去“四季如春美食店”正式开始上班。
深夜十二点，校园内路灯闪烁，孤月悬空，万籁俱寂。从教学大楼的一间教室里透出来的灯光，正照着窗前一棵高大的黑松。松柏显得更加黝黑，像卫士一样威武，又像幽灵一般狰狞…
教室里，疲惫的方蕾打了一个哈欠，缓缓地站起身来，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接着便快捷地清理课本、笔记本和作业本。之后，关灯，走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教室门。
沐浴在如水月光中的她，少顷便回到了宿舍大楼，轻轻地敲了敲门卫的门。
“阿姨，请开一下门。”方蕾小声地喊。
“谁呀！这么晚了。”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妇女走了出来，脸上有些不悦，“孩子，这么晚了才从外面回来呀！”
“不！我是刚从教室里出来的。”她微笑了一下。
“学习太刻苦了吧！”阿姨的脸上有了些笑容，边小声说边打开了门。
“谢谢您！”方蕾走了进去轻声说。
她轻轻地打开宿舍门，月光跟了进来；踮着脚慢慢地走了进去，随手把门关上；没有开灯，听到个别室友打着呼噜声，声音不太大，还有人在呓语。
方蕾摸到了自己的脸盆牙刷牙膏拖鞋毛巾等，在卫生间洗脸刷牙洗脚，一阵忙毕上床睡觉。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不声不响中进行的，呼噜声依然，她昏昏沉沉地睡了。
第二天清晨，红日冉冉升起。一抹和煦的阳光从门额玻璃窗溜进来，洒在方蕾的床上。偶尔也会听到宿舍楼旁边树上的几声鸟叫。
她坐了起来，用手慢慢地擦擦自己朦胧的双眼，看了一下手机，七点多了，连忙起床穿衣梳头洗漱完毕，打开箱子，找出一件红色夹克短装、一条紧身牛仔裤换上，拿起小圆镜照了照全身。
“方蕾，打扮得这么漂亮干什么去？”睡在她上铺的覃樱醒了，侧头眯着眼睛望着她好奇地问。
“嘘——，小声点，我相亲去。”方蕾把食指头放在自己的嘴边，故作神秘地小声说。
“相亲？！我陪你一起去，可以吗？”覃樱顿觉有趣，睡意全无地轻声问。
“不行！你去了，他能看得上我吗？”
“正好考验他是不是花心蛋。”
“也不行，有几个男生能扛住美色？”
“你真逗！”覃樱做了个鬼脸，轻声地笑了笑。
“是你先耍我！”方蕾也笑笑，“我这一身衣服怎么样？”
“还行，精神。只是嘴唇苍白，打点口红就更漂亮了。”覃樱认真地说，“我这里有，要不要擦一点。”
方蕾用镜子仔细地照着自己的嘴巴，不时地用自己的舌头吻一下或用上下牙齿交替咬一下上下嘴唇，发现确实没有血色。心想：今天第一次上班，应该给别人留一个好印象。
“那请把口红借我用下吧！”她沉思片刻后说。
“好的！”覃樱翻身坐了起来，在衣兜里拿出一支紫红色的口红膏递给她，“这支口红膏的颜色很适合你，送给你好了。”
“谢谢啦！”方蕾接过口红，很仔细地涂了起来，“现在怎么样？”
“比原来好看多了。”
直从上小学班里举行节目庆祝“六一”儿童节时，班主任给自己擦过口红之后，有好多年没擦了，自己也从来没买过口红。那时候，演完节目放学回家，拿着妈妈的梳妆镜照过，脸蛋粉红，小嘴巴红嘟嘟的，好看极了。
方蕾回忆着，笑容呈现在脸上，看着紫红色漂亮的嘴唇，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
“拜！”方蕾把小圆镜放进挎包里，向覃樱轻声地打了一声招呼。
“拜！祝你好运！”
“谢谢！”
方蕾穿着她平时很少穿的黑色高跟鞋，背着黑色小挎包离开了宿舍 。
走在路上的她总觉得自己很别扭，尤其是听见自己的高跟鞋与地板相磕碰的声音后，这样的感觉更甚。
她来到了院校食堂，刷卡买了两个馒头，边吃边走，出了院校大门，直奔公交车站台等车。
转眼间，一辆公交车迎面开了过来，停下，门开，她急忙上车，一只手提着装着馒头的白色塑料袋，嘴里咬住半个馒头，另一只手从包里掏卡刷卡，车关门启动开走。
摇摇晃晃的她找了一个空座位坐下，干嚼起馒头来。望着窗外阳光下一栋栋往后奔跑着的城市建筑物，感觉自己身上温暖了许多。
第六个站台到了，馒头刚好吃完，她下了车，往前方走去，不时地打量着右边的建筑物，远远地发现了“四季如春美食店”几个很醒目的彩字。
她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手机，八点差几分。偷偷地从挎包里拿出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嘴唇和头发，这个样子应该可以吧？她想。把镜子放入包中，继续向美食店走去。
当方蕾走到“四季如春美食店”大门口时，发现从一辆纯白色的北京现代轿车里走出一位打扮时尚的中年妇女。
“阿姨，请问刘斌老板在吗？”方蕾上前礼貌地问道。
“你是…”女人意外地看着她。
“我是刘斌的同学。”
“哦！我知道了。你叫方蕾，是吗？”
“是的，我怎么称呼您？”
“小方，跟我进去说吧！”
中年妇女把方蕾引进了她的办公室。室内有两张办公桌，桌上各摆着一台带液晶显示屏的台式电脑，大概平时是两人在一起办公。办公桌前面有一排“L”字型的高级皮沙发，沙发前有一个条形的茶几，茶几上放置着高档的茶具、烧茶用的器具等。
“请坐吧！吃早餐了吗？现在还没有到上班时间。”中年妇女边把公文包放在电脑桌上边坐下来说。
“我吃过了。”眼神有些害羞的方蕾略显拘谨的坐下。
“关于你的情况，老板昨天下午三点多钟给我谈过。”
“哦！”方蕾低下了头，眼睛看着自己的脚。
“若给你安排杂工，如：洗碗筷、擦餐桌、清洗菜等，或让你当服务员，对你来说是大材小用；当管理员，又没有经验。他最后安排你给我当助手，帮助我统计核对各种数据，让我教你学习有关统计方面的知识，也是给你一个学习的机会。”
“谢谢老板！谢谢您！”
“小方，你过来一下吧！”
方蕾起身来到了她的身边。
“这是两本我带给你的有关统计方面的书，平时有空学习一下吧。”
“谢谢！”方蕾接过书，“我怎么称呼您？”
“哦！我姓张，就叫我张阿姨吧！今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问问我。”
“谢谢张阿姨！”
“把这些报表中的数据跟电脑上的表中数据核对一下，看看有什么误差，”张阿姨打开电脑，用鼠标不断地翻页屏，并且指着一堆报表说，“这很简单，你一看就会。”
“你瞧，这是我儿子的照片。”她又打开一图片文件夹给方蕾看。
“好帅气啊！”方蕾看后很惊讶地说，“您有这么大的儿子了，我以为您的孩子还在读小学呢！”
“今年我刚满四十四岁，儿子十九岁。”张阿姨边翻看照片边很自豪地说。
“我还以为您只有三十七八岁，好年轻啊！”
“我儿子就读于国防科技大学，‘大二’学生，很懂事呢！”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说曹操，曹操到。”她笑着对方蕾说了一声，急忙接电话，“儿子，我正在说你呢，你就打来电话了，好像是偷听到了的一样。”
“妈，您又在说我的坏话吧！哈哈！”
“是在表扬你呢！嘿嘿！”她边说边笑个不停，“今天怎么想起来给你老妈打电话了？”
“我昨晚梦见您了，想您呗！”
方蕾拿起两本书，走到另一张电脑桌边坐下认真地看了起来。
张阿姨正和儿子煲着电话粥。
“谢谢儿子！”
“妈，您近来身体好吗？”
“好着呢！儿子，你好吗？”
“通过军训，浑身是肌肉。”
“那就好，像一个男子汉，妈特别高兴。”
“妈，您平时多注意身体。”
“妈每天下班后跳广场舞，练瑜伽，身体越来越棒了。你就放心地读书吧！别担心我。”
“好的，妈。我昨天给爸打了个电话，听他的声音，似乎很忙的样子。”
“现在你爸越活越年轻了，工作起来比年轻人还有冲劲。哈哈哈！”
“妈，有人找我有事，下次再给您打电话聊。您多保重身体！”
“好的，儿子。拜拜！”
“拜！”
离上班时间还差十多分钟。
方蕾受他们母子俩感染，走出办公室想给自己的母亲打个电话，问问她的伤病情况和父亲的病情…
【青春】春天里的梦（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