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的絮絮叨叨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横在我和我的日记之间,是百转千回的脑电波,是自我质疑与攻击,是占据着虚无高地的黄色小兵列着整齐的步伐手拿锤子在呐喊。

自由和意义好像弥漫在空中的印尼的烟雾,不请自来,笼罩一切又决然离去。

我还是从松本老师的死说起吧。

前段时间,校友群里有人提到,松本老师自杀了,死因据说很可能是因为抑郁不得志。第一天大家讨论的时候,我好像毫无感觉,尽管朦朦胧胧的知道,这个名字我一定是熟悉的。然而,年代久远,大四交换留学的日子好像已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

随后的几天,非常奇怪的,在毫无征兆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就忽然浮现出松本老师的脸。圆圆的笑脸,细长细长的日本人的眼睛。我上他的课很少,然而记得他是个和蔼至极的老师,对中国留学生特别的照顾。然后又在微信群里看到了东经大校长写的纪念松本老师的悼文和他的遗照。看到黑白遗照的刹那我的眼泪涌上来,心中莫名悲恸不已。悼文中提及松本老师的中文造诣相当高,记忆中老师却很少跟我们说中文,大约是要给我们机会多说日语。当晚,我竟然梦到了以前的课室,老师背对着我,却又拍着我的肩膀在说话。

醒来的时候,又想到了在上海的冬雨中抑郁多日的我。

往事如烟。当年的松本老师,应该比我现在还年轻。还不到四十岁。更久更久之前,我以为,人生到了四十岁,可以去死了。

然后,就到了,要刻意回避压抑回忆的时候。不想提往事,不想提当年,因为一回忆就老了。

这两年来我对年龄的恐惧和焦虑,也许比我意识到的还要深。表面上,我在忙着跟各个阶段的自我去达成和解。压抑着痛苦与快乐的童年;埋怨命运不公,阴郁胆小的少年;痴怨愤怒和纠缠的青年。底下却翻着回忆的强大暗涌与悲伤。

十几岁时订立了标准非常低的人生目标,除了希望地球人口减少这个愿望之外。也除了地球人口没有减少这个遗憾之外,我的人生目标竟然全部实现。实现了自己全部人生目标这件事本身,原来是不带有任何奖励的,甚至也不自带感觉。

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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