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我的职业是小说家》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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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树一直以来都是我偏爱的小说家之一,要说哪位作家的作品读过最多的话,只怕非村上先生莫属了——自从大学寝室里的那本《挪威的森林》开始,到第二本一位画家朋友相赠的《海边的卡夫卡》,使我彻底的迷上了他——十五年的光阴转眼即逝,如今手边已堆放了十部作品。

近日有幸读到了村上先生的《我的职业是小说家》,这书名本就足以吸引了我这个刚好开始写文的旱鸭子,加之又是作者本人六年来自传性的记录,其指导性和意义不言而喻,于是迫不及待的连夜读完——还是那熟悉的配方,还是那熟悉的味道,没有高高在上的说教,没有端着不放的架子,更像是一旁的一位兄长的促膝长谈。

头篇,村上先生便坦言这一切有多么的意外,仅凭一偏突发奇想的《且听风吟》,这个被有些人呵斥为不把文学当东西的“小说似的东西”,得了新人奖,才走上了职业作家的道路。

一个“留着长发,蓄起胡须,打扮得邋里邋遢,四处彷徨游荡”的典型的嬉皮士的形象,听着爵士,鲍勃迪伦的民谣与披头士的摇滚,让我想到了同样打扮的两个史蒂夫——史蒂夫·沃兹尼亚克和史蒂夫·乔布斯——可别怪我把乔布斯排在了后面,你要知道乔布斯可不会编程,那时的他正嗑着药,跟沃兹尼亚克这个胖宅借着美国电信的漏洞,非法推销着自制的可以免费拨打越洋电话的小盒子呢。扯远了。

这些人有一个统一的称号——“垮掉的一代”,也难怪村上先生的得奖会被前辈所不屑,就连近年来的导演都在怀念二战结束到冷战期间的科学技术的发展,记得电影《2012》中,约翰肯尼迪号撞向了白宫——美国那么多航母,为什么是肯尼迪号呢?细心的朋友们可能猜到了,对了,那就是阿波罗登月,星球大战,核危机的时代,它代表着人类科技的高峰——成年人都在忙于拯救世界而年轻人们正邋里邋遢的在街上游荡,这在上一代人看来简直就是…… 我都能想象得到他们投去的眼神。

我们也何尝不是这样呢,总被上一代人说很垮,又总觉得下一代人很垮,这几乎成了定律,但我想说,每个时代都会铸造每个时代的传奇,人生的轨迹本就不同,如果把村上先生当今取得的成绩给当年斥责他的人看的话…… 那棺材板似乎依然压不住。哈哈,我把自己写乐了,这也许是还停留在阅读后的贤者时间的缘故吧,思维很飘忽。

村上先生面对质疑的态度就是“我纯粹是就事论事,谈论事物的基本形态。小说这东西,无论由谁来讲、怎么来讲,无疑都是一种兼容广纳的表现形态。甚至可以说,这种兼容广纳的特性就是小说朴素而伟大的能量源泉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在我看来,‘谁都可以写’与其说是毁谤小说,毋宁说是溢美之词。”

是的,“只要想写,差不多人人都能提笔就写。”,“写出一部上乘的小说,对某些人来说也并非多大的难事。虽不说手到擒来,也并非难以企及”,有些思维敏捷的人,写出一两本小说,大多会扔下一句不过如此,转而去搞效益更高的事情去了,也是潇洒,但是,“要持之以恒地写下去却难之又难,绝非人人皆能”,写小说可是“一项非常‘慢节奏’的活计”,“无比耗时费工,无比琐碎郁闷”。

而对于这一代人的批评,村上先生对此的态度同样鲜明,“我一贯主张,一代人与另一代人并没有优劣之分。大抵不会出现某一代人比另一代优秀或低劣的情况。社会上常常有人展开千篇一律的代际批判,但我坚信这种东西都是毫无意义的空论。每代人之间既没有优劣之分,也没有高下之别。虽然在倾向和方向性上会有些差异,但质量是毫无差别的,或者说并没有值得视为问题的差异。”,“既不必对不同世代的人心生自卑,也不必莫名其妙地感到优越。”

与通常的世俗顺序相反的,跟大学同学结婚,工作,再毕业,后又因为“讨厌进公司就职”,于是开了家“播放爵士唱片,提供咖啡、酒类和菜肴的小店”,然而还未毕业的二人并没有什么积蓄,靠着银行贷款,朋友借款,去打工来维持,还好村上先生终日省吃俭用的连本带利的还清了,回头就喂了口鸡汤,我决定干了这一碗:“假如您此时此刻刚好陷入了困境,正饱受折磨,那么我很想告诉您:‘尽管眼下十分艰难,可日后这段经历说不定就会开花结果。’也不知道这话能否成为慰藉,不过请您这样换位思考、奋力前行。”

一场棒球赛中一次“潇洒有力的二垒打”的一瞬间,点燃了村上先生的小宇宙,犹如变身一般的(哎呦为什么我想起了美少女战士,失礼了)在比赛结束后立刻去买了纸笔,在厨房里奋笔疾书,然而几个月的努力写完后自己读着都觉得不怎么样,索性改变了思路,用英文来写,再转化成日语去修改原稿——嬉皮士的叛逆精神,爵士的即兴,使得这个经历失败之后随意的,不走寻常路的实验性文体,变得意外的简练易懂,小说得了奖,当然,这也是日后被人诟病的“翻译腔”的由来(这是对于日本本土读着而言,我们?我们看的本来就是翻译腔,哈哈)。

关于为何“讨厌进公司就职”,与“为什么要结婚”一样,并没有提及,只是后面的小括号里写了句“说来话长,姑且略去不提”,“为什么要结婚”我绝不敢妄加猜测,毕竟无端评论人家的私生活是很令人讨厌的行为,但“讨厌进公司就职”这一点,我觉得自己跟村上先生是有类似的感觉的,虽然这很失礼,我想说村上先生的kimoji我是wagalu的,村上先生这谦卑和蔼,不屑于政治斗争,勾心斗角,卑躬屈膝,又内心叛逆,向往自由之人,在办公室里是存活不久的,况且日本企业的管理模式古板保守,上下级关系,同级同事,层层微妙,比起我国的公务员群体,国企事业单位群体,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别把电视剧中的职场精英当成偶像了,他们每个人的屁股上都是通红的巴掌印,而舌头上还留存着上级菊花的余香。若你说这是优胜略汰,丛林法则,我也不反对——整个人类的进化史本就充满了血雨腥风。

许多读者对于村上先生始终与诺贝尔文学奖失之交臂而忿忿不平,村上先生本人是怎么想的呢?在这里也给出了答案:“对真正的作家来说,还有许多比文学奖更重要的东西”,“流芳百世的是作品,而不是奖项”,“究竟又有谁会介意这种事情呢?文学奖虽然能让特定的作品风光一时,却不能为它注入生命。这是不必一一言明的。”,这可不是酸,当然,仅我个人的意愿来说,还是希望村上先生能够拿到诺贝尔文学奖,因为我觉得这实至名归。

对于原创性,村上先生引用了很多例子,斯特拉文斯基,马勒,塞隆尼斯·蒙克,梵高,毕加索,夏目漱石,厄内斯特·海明威,鲍勃·迪伦,沙滩男孩,披头士——披头士是个特例,“刚出道的时候,便在年轻人中间赢得了极大的人气”,但这也仅是在年轻人中间,以上提到所有人的作品在面世后,都曾被当时的权威或是精英人士所反感甚至唾弃。

村上先生鼓励原创,更是勉励由此产生的,来自于世俗的质疑,他引用了波兰诗人兹别格涅夫·赫伯特的一句话,“要想抵达源泉,就必须激流勇进、逆水而上。只有垃圾才会随波逐浪、顺流而下。”,这实在是激励了我又干了一碗,本人也斗胆引用本土某歌星的一句话助助兴,“爱听听,不听滚”。

那么对于写小说所必备的素质是什么呢,多读书——“这依旧是至关重要、不可或缺的训练”,其次,养成仔细观察事物和现象,“别急着下结论”、“尽量多花时间思考”的习惯,然后把搜集来的细节存储到脑海里,像是档案柜那样,也可以记到本子上——但村上先生更喜欢直接记在大脑中,因为“将各种东西一股脑儿扔进脑海里,该消失的消失,该留下的留下。我喜欢这种记忆的自然淘汰”——新技能Get,“而且,真正重要的事情一旦放进脑海里,是不可能那么轻易就遗忘的。”,之后便是在写作中从档案柜的抽屉里面抽取相应的素材了,当然,在写小说的时候要省着用,因为“不知什么时候需要什么东西”,来避免撞车。而未从打开过的抽屉就变成了随笔。

并且,与其他任何工作一样,一个好的身体才会支撑着持久的,高强度的脑力劳动,而保持身体锻炼,不仅能维持一个健康的体魄,还磨练了意志力,即写作的持久力——“肉体力量与精神力量必须均衡有度、旗鼓相当。必须达成让两者互补的态势”——I/O的均衡。

至于该让什么样的人物登场,为谁写作,和村上先生在海外市场的经历,书中都有详细的心得和记录,在此就不多做赘述了。

“听从自己内心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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