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观影:围城之忧

城里的人想逃出,城外的人想冲进。人有对自己当前的处境多不满,就会想要迫切打破现有的格局,甚至不惜性命。

《革命之路》里,饰演April的凯特·温斯莱特和莱昂纳多男饰的Frank,做了21世纪美国中产阶级家庭的一对平凡夫妻,不过他们所面临的却是一场比海水还要冰冷的婚姻危机。

Frank庸庸碌碌地做着自己不喜欢的工作。掩饰着内心的厌恶,为的只是一份舒适的工作,一个温暖的家,终生生活在一个稳定的圈子。如果就此满足于这尘世的幸福,在影片的结尾,April应该能和丈夫在阳光温暖的午后,并肩坐在长椅上,望着可爱的天使荡着秋千,垂垂至老。

然而,这样经典的happy ending却被April身后的一滩血而打乱。April对于丈夫革命之路上的背叛,April以彻底的肉体背叛回击,自杀则是这场背叛的最高代价。既然革命,大抵是要流血的。不管是之于政权的颠覆,还是来自一个小小家庭家庭主妇内心的震荡,都是一样的不可避免。是面对空虚无望的现实妥协以获得稳定感和安全感,还是遵循内心的指令去改变现状,实现自己的梦想,以企及所谓的真实自我,to be idealistic or to be realistic?回答这个问题,April难逃一劫。只是这样的死亡,仍是对生活的另外一种妥协。

April不过是千千万万绝望主妇的一个缩影,就算Frank支持她的想法,辞去工作,全家搬至巴黎定居,完成她的梦幻心愿,又能够走多远呢? 这让我想起《绝望主妇》第五季里,Lynette对丈夫Tom的梦想的处理方式。Tom有想开一家颇具情调的披萨店的愿望,并把此作为自己的梦想,Lynette虽然不是很赞成丈夫的想法,但后来仍然去鼓励他去做,并且全力支持。原因就是让自己爱的人去尝试他的内心想法,了却遗憾。可是结果以Tom不善经营而宣告破产,以致陷入经济困境。不过经历过此事,二人婚姻倒更稳固了。人到这个世上就是要折腾,不然到了双眼昏花之际,要么悔恨自己没有去行动,要么对未让自己完成梦想的人恨得牙痒。生活在别处依然是许多人的执见,假若内心没有方向,到哪里何尝不是一种逃离?

这部《革命之路》和门德斯的处女作《美国丽人》有神似之处,指涉世俗中的婚姻危机:想要打破琐碎平淡生活,渴望活在一个能够满足自己梦想,感受到自我真实存在的世界。只不过当一方的想法遭到对方不置可否的回应甚至嘲笑时,婚姻的触礁也就到了。并不是每一个女子都愿甘于现世美好的道貌岸然,当把一种生活过成了机械的流水线,出逃是必然。《廊桥遗梦》让Francesca在情感与伦理间的选择满足了观众的道德判断,而门德斯则把革命之路中的婚姻撕碎了给我们看,也难怪Kate在因该片再获影后,两人仍难逃奥斯卡魔咒,最后不欢而散。导演总是倾向表达令自己沉浸鱼某种幻想的主题,门德斯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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