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 | 体育何时归来？

这不是一个体育问题，而是一个医学问题。
北京时间周二晚（3月17日），中国的足球迷和体育从业人都在密切关注欧亚大陆另一端的欧足联视频会议。没有意外，欧足联会后宣布，2020年欧洲杯推迟到明年6月至7月。而就在前一天，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宣布，为了控制疫情，欧盟决定关闭边境30天，禁止非欧盟公民入境。
这两个破天荒的决定，背景都是欧洲新冠疫情愈发严重。欧洲疾控中心的最新风险评估报告显示，欧洲整体正快速滑向疫情的第四阶段，即出现持续的社区传播。如不迅速采取有效措施，将很快到达第五阶段，即出现大范围的持续传播，最终导致医疗系统不堪重负。
　　 疫情还在加重，部分足球管理者却已急不可耐，毕竟比赛迟迟不恢复，对联赛和俱乐部的财政都是致命打击。上周欧洲五大足球联赛才全部停摆，可在本周二，热刺已经恢复训练，有将帅确诊的切尔西和阿森纳也准备在本周末或下周恢复训练。 　　
英超原定4月3日重启，现在又至少停摆至4月30日。而在疫情更严重的意大利和西班牙，意甲和西甲已提出5月恢复比赛的构想。西甲联盟主席特瓦斯说：“我们做出5月中旬联赛重开、6月底结束的断定，是根据中国等国家疫情发展形势做出的判断。”
　　 这个说法未免有些乐观。从1月20日钟南山提出警告，到3月初遏制疫情，中国花了差不多一个半月。这段时间对于国人是刻骨铭心的经历，每个人都付出了巨大牺牲，尤其是全国医疗力量支援武汉和湖北之后，方能压制疫情。
西甲主席特瓦斯是推动比赛踢下去的强硬派。 　　 欧洲情况完全不同。欧洲（除俄罗斯外）每个国家大致相当于中国一省。湖北之外，中国确诊最多的省份也不过1000余例。而在欧洲，目前超过1000例的已有12国，且数字快速攀升，须知这还是检测不充分的数据。这也是欧洲各国没有余力帮助意大利的原因。
欧洲疫情拐点尚且未知，完全退潮更是遥遥无期。那么，是否疫情一日不除，体育比赛就应该永远停摆下去？或者说，体育比赛，有没有与新冠病毒共存的方式？ 　　 这不是一个体育问题，而是一个医学问题。 　　 最关键的是“检测能力”。新冠病毒的可怕之处在于潜伏期长，存在大量无症状感染者，这是新冠极快传播的根源。韩国与意大利几乎同时进入爆发期，但韩国疫情控制更佳，便是检测+隔离更得力。米兰萨科医院的传染科中心主任加里说：“如果我们不能更好地管理密切接触者，就别想在几个月内解决疫情，说3个月都不现实。”可按照欧足联现在的计划，3个月后都该踢欧冠决赛（6月27日）了……
体育圈能否复工，同样取决于检测能力。现在多国处于检测能力告急的阶段，英国、瑞士、瑞典等国甚至连轻症患者都不予检测，体育圈自然不好“搞特权”。西甲联盟向各俱乐部分发新冠检测盒，遭到西班牙足协主席鲁维亚莱斯的抨击，巴拉多利德和埃瓦尔俱乐部表示，由于队内未出现有症状者，故将检测盒让出。NBA已有多队接受了全体病毒检测，也引发了美国球迷和媒体的不满。

阿森纳主帅阿尔特塔的确诊，是英超停摆的关键诱因。 　　 如果未能充分检测，球员就重新开始训练和比赛，这也太不把他们的健康当回事了。球员比其他工种更危险，工厂复工还可以做好严密防护，可球员不可能戴口罩上场，激烈拼抢之下，飞沫四散。加上经常处于集体生活状态，一个无症状感染者，就可能让全队中招。虽说现在染病的职业球员都是轻症，但病例一多，谁能保证不出意外？
3月8日，尤文图斯战胜国际米兰后，鲁加尼（右上振臂者）参与了更衣室庆祝，次日即出现发烧症状，后被确诊。 　　 只有检测工具的数量、速度和精确性都得到保证，让运动员和工作人员每场比赛前都接受严格检测，确保球场内不存在“潜在带毒者”，职业体育比赛才可能在疫情还未结束的情况下，以空场方式恢复。至于观众进场，肯定要在疫情得到控制之后，没人能精确预测时间。 　　 欧洲联赛的进行，对于奥运会是否推迟也是一个很好的参考。国际奥委会委员庞德的看法是，5月底将决定东京奥运会是否如期进行，以留出协调时间。如果欧洲联赛能在5月踢起来，那么两个多月后的奥运会也有了如期举办的信心，最坏情况下也可以空场进行。
那如果奥运会办不了呢？目前体育界的管理者，都默认疫情可在数月内得到控制，例如法网便推到了9月。但已有专家提醒，需做好新冠病毒长期存在的准备。高温有助于病毒消退，然而疫情已传播到南半球，那里即将进入冬天，适合病毒生存和传播，等北半球入冬后，病毒再从南半球传回来，那时体育赛事怎么应对？明年会不会又出现比赛停摆、推迟的悲剧？

这仍然是一个医学问题，只能希望疫苗尽快问世（且病毒变异不大），让运动员和球迷具备抵抗力。但疫苗研制是个漫长过程，一般需要12至18个月。陈薇院士团队研制出的重组新冠疫苗，是国内第一个进入临床试验的新冠疫苗，但临床试验结束也要到今年的12月31日。人们用上疫苗，至少也要到明年。
　　 无论如何，明年夏天的欧洲杯应该不用再推迟了。 文|骆明 编辑|DBS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