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ing048】万历十五年

【Reading048】万历十五年

——天下承平日久，这年发生的一些事情，表面看来虽似末端小节，但实质上却是以前发生大事的症结，也是将在以后掀起波澜的机缘。

万历十五年，公历1587年。

误传数年未上朝的万历皇帝要举行午朝大典。

申时行官居首辅已4年，他力主人事上的稳定，京察的结果，凡由进士出身的职官只有33人降级或罢免。

立储之争恶化。

海瑞逝世。

戚继光逝世。

次年，李贽剃发为僧。

上至君相，下至文臣武将，均有自己的无奈。

万历留得懒惰之名，数十年不上朝，缺官不补，为立储之争与整个帝国的文官僵持十数年之久。

9岁御宇，对张居正依仗有加，但是在张居正死后反张热潮之中，发现从小到大所倚赖的首辅有着不为自己所知的一面，这位年轻的皇帝的内心深处无法不产生巨大的冲击，对这些文官满口“仁义道德”而又言行不一产生深深地怀疑。万历也曾试图励精图治，然而御驾亲征为文臣所诟病，离开京城又受到极力阻拦，连立储之事都显得掣肘，不由得心灰意懒，试图寻求“无为而治”。

明朝自洪武奠定万代之基以来已200余年，文官集团发展到了顶峰，皇帝的一举一动莫不有成宪可依，如果逾矩，势必遭到文官集团的强烈反对。万历深深地感到，自己只是这个帝国的象征，他的臣下希望他做的只是依例做好繁文缛节，以加强帝王的象征天意的意义，维护统治。

洪武开基，废除了丞相一职，代以首辅之职。张居正锐意革新，侵犯了文官集团的利益，死后大遭肃反，十多年心血付诸东流；申时行小心翼翼的在“阳”与“阴”中寻求解决之道，最后仍旧不免被认作和事老，被迫离职。

明朝自此，整个帝国的上层建筑已根深蒂固的建立于以朱熹为代表的理学派所重新阐释过了的儒家的伦理道德之上。而人数达到20000之终的文官集团是这种思想的坚决卫道者。无论是万历或者首辅，凡是动摇了到这个文官集团的根本利益，就会遭到强烈的抵触。与他们作对，就是和全国的读书人作对。

文官实力发展到了巅峰，于明朝奠基之初就已埋下伏笔。鉴于唐朝藩镇的巨大实力，明朝惯例重文轻武。文官集团的实力达到巅峰之时，也就是武官集团实力跌于低谷之时。这种大背景使得武将戚继光的戎马一生的得失荣辱与首辅张居正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张居正在世时，对戚继光大开绿灯，使得他不少举措得以实现，而也恰恰因为他得张居正提携甚多，在清算张居正的运动中，他也难以幸免于难。

此时的明朝，武官的任务只是带兵打仗，决策部署全由文官裁定，将士军饷亏欠，操练不足，野战军的战力可能并不比民兵精进多少。

戚家军名动天下，剿除倭寇的事迹为人们所津津乐道，却只能是戚继光的私人军队。

据记载，一股50至70人的海寇登陆后深入腹地，到处杀人越货，如入无人之境，竟越过过杭州北新关，经淳安入安徽歙县，迫近芜湖，围绕南京兜了一个大圈子，然后趋秣陵关至宜兴，退回至武进。以后虽然被歼，但是被他们杀伤的据称竟有四千之多。而南京为本朝陪都，有驻军12万人。

明朝对付倭寇，实质上是中国的外行军士对垒职业化的日本军人。

《万历十五年》英文原稿题为《1587,A Year of No Significance》，亦即，“无关紧要的1587年”。

万历丁亥年的年鉴，是为历史上一部失败的总记录。

2015年11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