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点事儿第三部 211

      从TTC出来以后,我一直在股市混,两年下来,总投入35万元,累计收益超过了八位数,这是一份不错的战绩,但也养成了很一个不好的习惯,就是不愿意进入实业领域,更喜欢这种单纯的角逐游戏。毕竟,在证券交易部,看看电脑,几乎没有什么成本,就可以直接玩这种钱的游戏,什么工商税务城管这些烦人的事情,都和我无关,在规模比较小的条件下,基本上不需要任何帮手,就可以把事情搞定。

        这种可以把个人精力100%集中在一个点上的工作,是我喜欢的。说实话,这时候让我离开股市,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如果这时候再让我回到实体经济当中,每天和各种人事物打交道,我觉得可能我会很不适应。

        下一步怎么走,我还真没想好。我甚至想出去应聘,当个教师什么的,我当时想,不能口袋里有个三瓜俩枣,就在家里坐吃等死。

        您可能会建议,旅游去!

        这是个好的建议,我何不这么想?不过家里有个癌症病人,父亲的情况也不好,老同志仍然处于谁也不认识的状态,我每个星期基本去探望两次,已经成为惯例,我几乎不敢离开北京一天。

        这时候我已经开通手机了。一天,接到那个央企赵总的电话,让我去国贸附近的一家饭店去见一个什么要人,他这么说,我不敢怠慢,就按约定的时间过去了。

        来到一个大套房,里面已经有三个人了,两男一女,其中那个年约40出头的刘姓男士,名片介绍是国内某银行负责信贷的,另外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黄姓男士,名片介绍是一家央企的财务总监。

        这位中年女性,才是这次会晤的关键人物,虽然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不过我觉得她应该有45岁了,她没有名片,自我介绍姓郭,没有介绍单位和职务,但我直觉,她应该是个不一般的人物。这几个人对我非常客气,说话都用“您”字,我知道,一定是那个国企赵总和他们瞎吹呼的。

        大家坐在一起,就聊一件事情,股票。

        他们这次是专门听我介绍我对股票市场的分析。

        看到这一套阵容,我明白了,他们可能有大的构想。我简单介绍了1996年年初为那家央企建仓时的想法,告诉他们,我当时确实没有想到,股票市场会出现这么大的上涨,一年下来为人家赚了这么多钱。

        在交谈中,我知道这里的核心人物就是这位郭女士,我和她一接触,就感觉她是个非常不一般的女人,气场强大,其智慧应该比阿庆嫂还阿庆嫂。

        全身上下,无论是郭女士的衣着还是她淡淡的化妆,都是一丝不苟,这表现她的细致和缜密;言谈举止,端庄稳健,言辞简明扼要,这表现出她的精干和教养,不仅仅是从小的家庭教育,也说明她受过很好的高等教育;在听我唠唠叨叨说话的时候,她很专注,似乎不放过每一个字,这表现出她的谦逊和专注。从她几个不多的动作看,能够觉得她是一个干练的女人。

        他们很关心当前股市的发展趋势和我对未来两三年的展望。

        这是我早就意料到的问题。您想,人家找我来,不可能听我讲股市以前那点破事吧,人家是要向前(钱)看的,肯定是大局。

        我这边还是一如既往,坚持实事求是,态度真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或许是因为有赵总的介绍,也谈了自己对股市更改交易制度的一些个人看法,概况而言,那些总是拿“健康问题”说事儿的势力集团,应该在1996年的行情中,基本踏空,我的态度是,未来这个集团的报复是在所难免,只是等待契机,我无法判断所谓的契机,到底会在什么时间出现。

        我的这些话,貌似说得轻描淡写,但我能够从郭女士平静的目光中,看到瞬间即逝的闪点,在座的另外两个人,似乎也就是在随声附和,是这次谈话的吃瓜客。

        说实话,12月中旬那几天暴跌,也让我对市场持有几分警惕,我不是怕跌,是怕管理层不让股市上涨,从12月的趋势看,我觉得一轮牛市被腰斩了,之所以暴跌,但趋势不可改变,理论上这个市场已经被激活了,而且降息是一个大周期,社会闲散资金仍然会止不住地进入到股市,一旦管理层能够稍微放一放,上证指数一定会突破历史新高(上证指数以前的最高点大约在1500点水平),我把一年多以前香港那位黄姓证券分析大师的观点搬了出来,告诉他们2000点应该没有问题。

        第一次会晤就是这样结束了。

        我当时并不明白他们找我的真实目的,只是直觉告诉我,他们想做个大局,但这种事情是不易多问的。回家以后,也很闲散,我打算好好休息休息,只是用几十万玩一玩,赚一些家里的开销,过渡一下,看看下一步去做什么。

        不过这段时间确乎也没有什么好做的股票,行情也走得飘忽,由于是“T+1”操作,这决定了我要特别谨慎,不敢像以前“T+0”那样,敢于追涨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有时候一天涨得挺好,最后20分钟股价就跌下来了,我看着脑袋都发麻,觉得在下午2点半以前,简直就不敢买股票。虽然账户上的钱已经抽离的所剩不多了,也不敢轻举妄动,我总觉得,这个市场似乎在等什么。

        1997年2月19日,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去世。

      总设计师对股市的态度是明确的,就是三个字“可以试”。就是这个“试”,让中国股民的队伍不断壮大,起码在上海、北京等大城市,股民已经是遍地都是了。在这方面上海深圳开始的要早一些。记得早在1993年的时候,就有人这样形容上海,“证券交易部开得比粮店都多”。可能现在的人搞不懂这句话的含义,以前在票证时代,粮店的密度是很高的,北京市内公共汽车站的间距大概是500米,我觉得两站公共汽车站之间,几乎都可以看到一家粮店,我们可以设想,证券交易部就是这么在市区分布的,上海人这句话很幽默,言外之意让人感到,股票和粮食,都是上海人民生活之必需。

        这种比喻确实不算过分,在TTC的时候,我时常去上海一带出差,却有这种体会,只要是到了广播电台播放股市行情的时候,很多人都会按时自觉打开收音机收听,我当时觉得上海人的金融意识,确实是其它地方的人所不能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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