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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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浙师大行知学院地下通道出口处见到了师傅,时隔半年,师傅居然一下子就认出了我。师傅戴了一顶黄色的编制草帽,草帽边微微向上卷起,绅士帽一样,看上去很洋气,蓝色的短袖衬衫干净整洁,如果不是他手里正在编的孔雀和面前摆的摊位,看不出他是一个摆地摊的手工艺者。

师傅的摊位上摆着刷过漆的编织品,有龙、蛇、鹤、麒麟等,这些用漆过的作品,带着金属的光着泽,是正在的艺术品,价格一般是几十块钱一个;还有刚刚编好的玫瑰花、蜻蜓、孔雀等,一般几块钱一个。这些作品用新鲜的棕榈叶编成,颜色鲜艳,造型各异。

师傅说话声音很温和,语调轻轻上扬,带着江南口音的普通话,很有亲和力。他手里正在编一只孔雀,嫩黄的棕榈树叶,在他手里灵巧地翻飞,一根根孔雀尾巴铺展开来,用细细的棕榈叶茎穿起来,再拿剪刀修葺了一下,用笔点上眼睛,一个孔雀栩栩如生了。旁边地上的台阶上坐着几个姑娘,正在学习编蛇,看样子应该都是浙师大的学生,她们一边编一边轻轻嬉笑着交流。

来几天了,没有看到师傅,原来师傅在景区卖他的工艺品。师傅说一天卖几百块钱不是问题,有时多的能卖到上千块钱。师傅还告诉我,他在浙师大兼职了,一个月四节课,每节课500块钱,就教学生用棕榈叶编小工艺品。

师傅的微信名叫“传承者”,师傅说他要把这个手艺传承下去,所以他毫不吝惜地教给每一个爱好者,那怕是像我这样的路人,只要敢兴趣他都毫无保留地教会。跟他学过的人不计其数,并且有的还以此谋生了。

我想起了日本人的“匠人”文化,在幕府时代,日本人就对拥有特殊技能的人特别推崇,尊称为“匠人”。他们具备一流的手艺和技术,招徒传承,这股力量在日本民间是很强的大的,老百姓以此为荣,也对拥有的手艺忠贞不二,随时可以拿生命来守护。日本“匠人魂”精神的精髓,敬业和认真。他们在工艺上精益求精,追求品质的卓越,所以日本很多产品的品质是可以信赖的。

日剧和动画片里经常能听到这样的台词,“我要做全日本最好吃的拉面”,“我要治好全日本的跌打伤”,“和果子的制作需要倾尽全力、全神贯注哦”,还有成为名医,锻造刀剑,不胜枚举。从广泛受人尊敬的医师到普通的拉面师傅,各行各业都透出一种对技术的痴迷和从业者的骄傲。

这和我们“学而优则仕”的官本位思想是截然不同的,在中国,手工业者是一个并不高大上的群体,身份也很低微,所以从业者越来越少,有的几乎失传。这几天,诺贝尔奖又狠狠地刺激了国人的心,特别是弹丸之地的小日本,居然屡获诺奖,而我泱泱大国得诺奖者却屈指可数,让人忿忿不平的同时,也有很多种反思,这种匠人精神的差别也应该是原因之一吧。

其实师傅也算是个编手工艺品的匠人,虽然他只是摆地摊卖小工艺品的,但是在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种文化的传承。相对于我参加的浙师大的培训里导师们高屋建瓴的讲座,中原名师们各具特色的展示,我觉得师傅这种传播手艺的方式同样令人敬佩,同样值得发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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