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吐痰

     

这个话题可以从医学、植物营养学、教育学、思想品德、国际差异这些方面来论,但我很惭愧未能修得以上任何一门学科的文凭,所以无资格起这样大的标题,姑且一聊。


    其实不光是吐痰,我们国人似乎对于喷射体液这类事情都十分擅长,比如另一个技能:随地便溺。只要满足人烟稀少、天色阴暗、背街小巷、树木遮挡任何一个条件,都会有人理所应当的向大地喷射体液,甚至五谷轮回之物也能顺畅的示人,曰之“人有三急”,并美其名曰滋养树木,殊不知更多的作用是熏陶空气,让路人避之不及,沾到鞋底骂街三天,此等行为等同三岁小儿和无主野狗。

    而痰急并不在三急之列,却被吾辈得以发扬光大,任何公民在任何场合,都能洪亮的清清嗓子,然后从喉咙后半部发出更为恢弘的半咳嗽声,以聚丹田之气,将呼吸道深处的酸性糖蛋白和上皮细胞混合物弹射而出,留在地上、电线杆上、花坛内、树干上和其他任何他们觉得方便的地方,这种动作给人感觉浊浪排空一气呵成的气势,虽费力远比吹灰之力更甚,但吐后身心舒爽,对于吐痰者绝对是一件排除邪秽的一件快事。还有一批功力深厚者无需恁多排山倒海的前戏,只用在喉间咕噜噜酝酿两秒,即可悄无声息的吐出,让人还以为他们嘴里如松鼠一般有储存的袋子,随时可以吐纳自如。


    此项技能一般没有体位和动作限制,不论是在开车、骑车、聊天、吃饭,喝酒还是睡觉时,都能顺利的进行。多年前有一次,我愉快的骑着自行车在社会主义路上前进,正在为自己的环保行为自豪不已之时,却不料一辆电动车从后方忽然超车,随着呼啸而过的风声,我听到了咳嗽和运气之声,看到前面的骑车人往旁边摆头,我心内大呼不妙之后紧急刹车,虽躲过了大炮弹,脸上手上却遭到了散弹的袭击,那之后的几天我都处在肺结核、支气管炎、艾滋病的恐惧之中,自行车也未敢再骑。


     就单纯吐痰的现象来看,我们目前当之无愧是翘楚。难道是官府提倡此风?非也!从随处可见的中国风告示牌看来,当局应是不赞成的,但许多民众选择把痰吐在“禁止随地吐痰”的告示牌上,以此作为对此标语最直接干脆的反对。

   

    而从历史来看,我们的祖先应并不曾如今天这般,把这项技能发挥的如此炉火纯青,古时的文字中所记载有关吐痰的记录,多是为了表示对某人某事轻蔑、鄙视不满而唾弃,曹先生在《红楼梦》中就多次提到往某人脸上“啐了一口”,并非每次都真往人脸上吐痰,注意是“啐”,这个字从齿间轻巧的发音,能联想到红楼小姐丫头们,朱唇轻启,娇俏的柔声表示嗔怪,那一声啐,是一脸娇嗔时呵出的如兰香气。。在汉代已有“唾壶”出现,用作收集唾液的容器,曹先生也写到富贵人家用痰盒和漱盂此类器皿,用来盛装污物。。而平常百姓家也多备有一种叫痰盂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甚至到了建国后的陪嫁中,也多见一对大红色痰盂。如果说古时和初建国时这类物品皆因洗手间设备简陋所致,如今卫生间设施齐备,该是社会进步的喜事,却在人文方面未见此项运动有消弭之势,以前的人们朴实,吐痰之后未免羞愧,多会用鞋子将污物在地上反复摩擦碾压,让其不成形,达到毁尸灭迹的目的,如今连这种“淳朴”的习惯也消失殆尽,不禁让人更觉人心不古。


    据本人有限的常识,许多上呼吸道疾病均会引起咳嗽痰多的症状,且以年高者尤为突出,据此推测,中国应是上呼吸道感染的高发地,且人口趋于老龄化的缘故,,但相比之下洋人应是百毒不侵的物种,他们许多人并未解锁此项技能,反而发明了如吸痰器这样的洋玩意儿,连痰也不会吐,难道是即洋人未进化完全的又一佐证?而邻居扶桑国的人口老龄化更甚于我们,为何无此风盛行呢?许是当初他们国家幼儿园时期远渡来华朝拜之时,天朝保有孝悌恭谨礼义廉耻的古风,而未受不洁习气的熏陶罢。。说到此时,我也第二次表示惭(qing)愧(xing),虽贵为当代中国人,却不具备这种多数国人都拥有的这项特技,并且严令禁止小儿有类似举动,欣慰的是,许多年轻的母亲也均视之为不雅之举以约束下一代,想来多年后,吐痰应该和便溺一般,法定为非公共场合而做的事情,随地吐痰该成为了一个时代的标签,以警示后人而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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