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发展史,是一部人类与瘟疫的共生史,中华文明与瘟疫的抗争也源远流长。
早在甲骨文中就有「虫、蛊、疟疾」等字样;三国时期著名的赤壁之战,也是一场瘟疫阻止了曹操统一的步伐:「值有疾病,孤烧船自退」。
《三国志·周瑜传》
与瘟疫的多年抗争,其中都有熟悉的身影
东汉末年,一场持续 6 年的瘟疫,从洛阳、南阳扩散到了整个东汉十三州地区,造成了数千万人死亡。张仲景挺身而出,拜名师、进疫区,写成《伤寒杂病论》,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当时用驱鬼防治瘟疫的迷信方法。
每逢中华大地暴发瘟疫,从来都不曾缺乏如张仲景一般的医务工作者挺身而出:凡大疫必有大医。
鼠疫
1910 年 11 月,一场由沙俄西伯利亚传入的传染病在哈尔滨突然爆发。
这场传染病很严重,「灭门惨案」时有发生,甚至前去处理的警察、护士等也未能幸免,很快疫情便蔓延到了整个东北。
而且当时的东北铁路四通八达,一旦控制不住很快必将蔓延至全国,甚至威胁全世界。
当时的照片
时任天津陆军军医学堂副监督的伍连德临危受命,前往哈尔滨控制疫情,通过症状,他了解到这是一场鼠疫,扑杀老鼠并未奏效后,伍连德做了一件当时无人敢做的事:解剖尸体。
也正是因为解剖,才让他真正明白,当时的鼠疫不同于传统的腺鼠疫,是可以通过唾沫传播的肺鼠疫。
伍连德采取了隔离、封锁等我们今天也采用的措施,还发明了一款简易口罩,后世称作伍式口罩。
伍连德发明的首款口罩
他当时采取的一些措施,大家有没有觉得格外熟悉呢:
当时政府规定,傅家甸内居民出行必须在左臂佩戴证章,根据各区不同证章分为白、红、黄、蓝 4 种。
每个区的居民在左臂上佩戴不同的证章,可以在本区内活动,但要去别的区域,必须申请特别准许证。
哪怕采取了严格的措施,死亡人数依然居高不下;伍连德很快意识到了问题——病人的尸体也是传染源。
他又做出来了一个离经叛道的决定:焚烧死尸,包括已下葬的。
这一把烈火打开了疫情的突破口,迎来了抗疫的曙光:到了 1911 年 2 月 20 日,死亡人数下降。
伍连德居功至伟!
伍连德
黑热病
黑热病是杜氏利什曼原虫(一种寄生虫)所引起的慢性地方性传染病,曾经在国内 665 个县(市)肆虐,至少有 53 万病人[1],建国后的防疫取得了显著的成效,目前我国每年新发病人数在 250~350 例左右[2],2018 年只有 160 例。
2018 年全国法定传染病疫情概况
提到黑热病就不得不提到我国的热带医学奠基人——钟惠澜院士。
当时,西方学者认为黑热病存在三种病原体,地中海有两种:
病犬里存在的是犬梨什曼原虫,病儿体内存在的是婴儿梨什曼原虫;
印度病人和我国病人体内存在的是朵氏梨什曼原虫。
这种思想将黑热病的防控指向了错误的方向。
当时的钟惠澜并没有轻信西方学者的论断,通过实地调查,发现了人和犬之间,还有重要的中间宿主:中华白蛉。
他将来自病犬和病人的黑热病病原体在中华白蛉体中的变化发展过程进行了对比,发现它们的形态、感染实验动物所引起的组织病变情况、血清补体结合试验交叉反应的情况等都是一致的,从而得出这样的概念:三种梨什曼原虫(犬、婴儿、朵氏)是同一种病原体。
为了证明犬与人的黑热病的一致性,必须进行人体试验。
钟惠澜研究黑热病过程中,自己曾受过感染,体内已产生免疫力。
最后,他的夫人李懿征医生自愿成为了这一试验的志愿者,接受皮下及皮内注射犬黑热病病原体。
注射五个月后,李医生出现了黑热病的典型表现(不规则发热、淋巴结肿大、肝脾大、贫血等),并且胸骨穿刺也在骨髓内发现了病原体。
后来钟惠澜在田鼠身上接种杜氏利什曼原虫,也产生了典型病变和大量病原体。
这些发现证实了杜氏利什曼原虫感染链,对黑热病的防控决策具有重要指导意义,如扑杀白蛉、犬类药浴杀灭入侵犬体的白蛉和抑制叮咬吸血等。
不仅如此,钟惠澜首先提出骨髓穿刺法,创造发明了一种新的抗原,有利于黑热病的早期诊断和治疗。
后期他将自己的研究成果整理成《中国黑热病研究工作概论》一文,发表在了《中华医学杂志》上。
图源:中华医学杂志
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和新型冠状病毒肺炎
2002 年底和 2019 年底,我们被冠状病毒的两个孩子造访,尤其是这一次更加隐秘,更加让人防不胜防,而且还不知道以何种形式落幕。
但相同的是,都是同一个人临危受命、挂帅抗疫——钟南山院士。
2020 年 1 月,他建议:「没有特殊的情况,不要去武汉。」
但他却在 18 日晚,毅然逆行前往武汉,在 1 月 20 日宣布「肯定『人传人』」,最终打开了疫情防控的序幕。
李兰娟院士是第一位提议封锁武汉市的中国专家,曾三次提请武汉市当地政府和国务院。
最终使中央政府采纳了她的建议,并于 2020 年 1 月 23 日实施了武汉封城,随后,她和一群来自杭州的医务工作者毅然踏上了去武汉的列车,帮助抗击疫情。
图源:图虫创意
这次疫情涌现出许多平凡的人,做着不平凡的事:
他们是妻子,是丈夫,是儿子,是兄弟,但当灾难来临时,他们都毅然变成战士,冲在与瘟疫交锋最激烈的战场。
人类与瘟疫的抗争不会终止,医务工作者是保护我们生活稳定、身体安康的战士,也值得追求和拥有更好的品质生活。
对于一名医护工作者而言,安心有品的生活是全神贯注工作时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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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来源:站酷海洛
文章图片来源:网络
参考文献:
[1] 王兆俊, 熊光华, 管立人. 新中国黑热病流行病学与防治成就. 中华流行病学杂志. 2000, 21(1): 51-54.
[2] 陈建平, 杨斌斌, 徐佳楠, 等. 我国黑热病流行现状. 四川省动物学会第九次会员代表大会暨第十届学术研讨会论文集. 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