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彘的黑白传说”
兰之,一个国道尽头的破落小镇,开车,或是步行,沿着极长的国道往北,尽头便是黑色的路标石,上书“蓝彘”,新中国文字简化后,将其改为兰之。
兰之镇镇景凋敝,镇中多为少数民族,镇北有一大湖,湖水深而冷,湖中鱼虫多而杂,然而镇上居民却少去湖中扑鱼,因为这大湖夺取了太多善水者的性命!
兰之唯一的南北走向的中心街里,有一块高一丈,厚七尺,长三丈的黑红色巨石,巨石的正面写着“镇水利器”四个大字,下边有更多小字,(写这么小难道是害怕被外人看到吗?)小字是一则悬赏通告:蓝彘湖者,其鱼虾甚众,然吾民不可捕之,只因水患为厉。今欲求异士能人,破其弊,申其利,事成者百金以资重酬!
但来到侧面却发现,上边篆刻着许多栩栩如生的人物画像,还有身份介绍,有男有女。
第一位是元朝时期之人物李青珂,出身青楼,人称“金燕子”,其面容姣好,仪态万方。上书李青珂曾为江湖三大杀手之一,后无故失踪。
巨石上篆刻的第二位是为王明祎,上书此人为道家第二十四代传人,明初时期走南闯北,颇有侠义之风,传言失踪于边陲小镇。
第三位则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叫罗天扬,画中此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肩后有一柄花纹古剑。看起来端是一位厉害的角色。
巨石上众多人物都雕画的栩栩如生,除了带面纱民国时期的杀手,人称“火凤”的戚月月看不清面部外,大多表情凝重,直到看到巨石最靠后的“亡命徒”周恪华,才发现,这些人原来全都死在了这里!
我带着一丝疑惑和警惕,询问了正于巨石旁边抽老烟袋的镇长,镇长很好认,他有着长长的辫子,被绿色的麻绳扎住。缭绕烟雾中,镇长把其中事由向我娓娓道来:
许久之前,镇上湖边有一私塾,教书先生为数举进士不第的秀才,因郁郁不得志,设立私塾,因其善良,便收纳了一渴望求学的豆蔻青楼女子,期间镇上纨绔子弟便恶言相向该女子,言:汝等人尽可夫之婢,可敢倾于先生乎!
原来此女子见教书先生善良有才华,日久生情,已是芳心暗许,纨绔子弟调戏不成,自然生怒,日日恶言相向,呈尽口舌。
女子不堪其扰,心中悲怮,有天鼓足勇气,将心中爱慕之情,话于先生,一点一滴,直到泪流满面,最后女子说:请先生带我走可好!
面对带雨之梨花,先生显然犹豫了,脑海中的门第观念实在是根深蒂固,他用了尽量温和委婉的词汇,宽慰女子不要多心,事实上也就是拒绝了女子。
女子后来绝望引颈自割而死,再后来,私塾中的纨绔子弟不断的在湖中淹死,打捞出来的尸骸多面部表情惊恐,浑身溃烂。
镇上商贾资巨万百金,找来镇压石,求能人异士捉鬼破弊,可惜前来一展身手的人,通通死于此恶鬼之手!
听完镇长叙述,我顿时觉得有些棘手,但是为求百金,我也只能冒险一搏!
准备好利器法器,静心修养几天,终于算准捉鬼好日子,我终于决定在初九开始行动。
由于白天风浪甚急,只能等风浪稍歇的时候出发,到了傍晚,风浪终于止息。
我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开始乘舟,准备在三更时分到湖对岸那个破落的私塾,一探究竟。
保持精力总是重要的,我开始闭目养神,俄而竟然陷入了迷迷糊糊中,无法睁开眼睛,身体也无法动弹!这时耳边传来了带着轻轻幽叹的一声:请先生带我走可好!
该来的果然还是提前来了!
我似乎能感觉到这厉鬼的状态,愁色的纱衣,面部冷白而没有表情,眼神空洞,但是我感觉到了她冰冷的呼吸,在我的脖颈处。我正不知道如何应对时,却有能力睁开了眼睛,原来小船上不知何时来了一位尼姑,表情平和,尼姑的身后是那愁色纱衣,豆蔻年华的厉鬼!看到或许是一个尼姑施展了功夫,我心中稍安。
尼姑不说话,但我领会到了她心中的话:这只是愁色,还有忧色,冷色,厉色,这些还好对付......正不知如何作答,尼姑做噤声状,原来是到了私塾。私塾破乱不堪,残砖碎瓦,早就看不出原来的结构。
突然,我似乎穿越时空,回到青楼女子还活着的那个年代,只是处于旁观者视角。
女子说:请先生带我走可好!
先生婉言相向,女子泪低垂,在乘舟回去的路上,女子深情凝望私塾一眼,引颈自割,血溅当场,掉入湖中,只泛出一个小小的波纹,和湖水交织后,颜色混杂的血液迅速扩散,悄无声息。
再往后,一个个的杀手和能人异士为领取百金悬赏,前赴后继的死在了这里。就在我惊恐连连,身处上帝视角也口不能言的时候,耳边再次传来深情而决绝的一声:请先生带我走可好!
瞬间斗转星移,我再次出现在私塾的废墟上,哪里有什么小镇巨石大湖,原来全都是幻觉,眼前只剩下断壁残垣一堆,石堆上站着的是脖颈断裂流血胸腹溃烂不堪的黑色厉鬼与白色尼姑,尼姑不知何时脖颈被斩断!而我身后也变成了大山,没有退路!
眼前逐渐变得血红,陷入无边黑暗,黑暗中,我听到镇长抽老烟袋的声音,吧嗒吧嗒,镇长开口说:坤势兑位,利在异合,众血彘深,金水离泽,湖消魂现,黑白求魄!
原来都是镇长的阴谋,他早已经不知道活了多久。
我想起来了刚来镇上的时候,跟镇长说话时的一个细节,他扎辫子用的是绿色的绳子,可笑我竟然没有细想,原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