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酒

就像多年之后我记起如今的你，从来没有改变过。就像时间不再追赶你一样，没有烟味，没有酒气，没有压抑的因素就像我对你的构想从来都是意外的轻松，你身上散发着一种清新的草木幽香，阳光印在你那条橙色的长裙上，在水一般的梦境里，带给我玻璃质的立体感，正如你曾经站在我眼前，我以为时间把你的美丽打败，但事实上，打败的是我对你的记忆。我以为这种情感就像如今我拿在手中的这杯杏仁橘香果酒的味道。

岁月在内心深处发酵，如同对你情有独钟的爱在吻中丝一般地萌发，我无法用记忆勾勒出那一天的你，穿着血红色的长裙在一处被透明墙封闭的水池中翩翩起舞的情景，像极了我心脏深处的那朵玫瑰花形状的灵魂，你用诗一般的肢体语诠释了我的灵魂对你的贪恋，细细地斟酌一杯，让我此刻对你的思念更加浓郁。这是一股带着松脂香味的香水。我从你身上、发丝里能细密地捕捉到那气味在我心口盘旋而上，越沉越重。起初。这种法国苏特恩葡萄酒的气味足以说明我对你的痴迷。时间久了，甜味转淡，最后，我感到种种恐惧，年轻的我是无法对你再有所留恋，那时的你以一种雪化入水的形式淡出了我的脑海，留下的是雷斯林葡萄酒的味道，那种不会被记起的味道，成了一处独家记忆。

展开了旅行的我，我把自己当作一个酒杯，而不同的你掺杂其中，调配成这样怪味的鸡尾酒，有加入葡萄酒，茴香的桑格里厄汽酒，像一个复杂，完美的你；更有那种双味利克酒，像一个性格多变的你；而最可赞的波尔多红葡萄酒，像一个孤傲的你；我仍然记得那美俚威士忌的味道，像一个我心动而终成陌路的你。

最后我结束了我的旅行，回到了原点，怀着热情和不顾一切后果娶了你。以为你会很温顺贤惠，在婚后却失去了日本清酒的清甜而多是荷尔兰松子酒的酸味和土耳其拉基烧酒的辣味。燃烧我对你仅存的信任。我惧怕这种醋意会毁了我。在我们共同编造的谎言中，这本不该出现的孩子像是威士忌的我和烧酒的你混在一起的苏格兰鸡尾酒，杂着甜蜜，无奈，加速着离婚的进程。我固执的认为只要开始新的旅行，我就能刷新我对你的记忆。就能像脱困的野兽一样，没有了疲惫感，再度狂热和亢奋。

时间会发酵每一种酒，在世纪之末可以用时光证明它的价值。当酒水入肚，那种梦一般的醉意会把梦熏染成仙境，而我会在白发斑白的末路里，遇到最初的那个你，你失去了岁月的拥戴，你要的容颜，你要的肤质，你的青春。你不再身着那身鲜艳的衣裙，简单的一身布衣，让美丽融化在朴素之中，从你身上我再闻不到香气，记忆里的你有一天突然在镜子的对立面脱颖而出。对我来说，就像世界末日一样。当我看到你看向我的眼神，一如初衷，似乎要抓起我内心的灵魂狠狠地从高楼用力得摔下去。时间不变，在特定条件下，而人却不得不变，如果我一开始便未离开你，那现在又怎么会继续流浪，我开始计算我离开你的年数，想不到在我日暮的时候你却偏偏未迟未晚的来的那么残忍。来的让我那么痛楚，苦中带涩的萨瑟拉克鸡尾酒泯入口中，醇厚的香味夹着苦涩味将我的灵魂升腾，我们此刻才知道。彼此从一开始我们就是对方的归宿。然而，时不待我，我不待人，在不同的人生轨迹上，我们要演的一出名叫生活的戏都有了一个预定的结局。就算发现了这个现实，也已经无力再改变命运，最后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