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 围城生活

在卫生间淋浴的时候,我想到了这个题目。

为了通风,卫生间的窗子半开着,昏黄的灯光与楼道声控灯在窗口处交叠着,将水雾照出朦胧的质感。我关掉莲蓬头刚要涂沐浴液,就清晰地听到楼道里“嚓”的一声——有人在点烟。这个声音在近几日已经不止一次的听见,在接近子时的时间点,令人生疑。

会不会是那个据说老婆有了外遇的邻居?我不敢确定。前些天邻居家因为“外遇”问题在楼梯间大战一场,哭喊声与什么器具发出的摔砸声连成一片,全家人互换了下眼神静静听着,没人开门,更没有人想要去出言劝阻。虽说我们是邻居,现实的种种,却让我们成为了点头之交的陌生人。

打开莲蓬头,不一会儿,灯光下的浴室又泛起温馨模样。因为那点烟人,我想到了平行空间里的一些人。

1

前段时间,整理大学前的老友系列文章,我一直惦记着写写M杰,一个能让我用“美艳”一词形容的现实中的女子,一个初四那年与我形影不离的朋友。

想归想,却一直没有落笔。

及至后来,竟然在初中同学群里发现了她。私聊了一次,刨除了差不多十年没见而产生的从生活到工作上的各种寒暄​,聊了些有的没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就是这样,我总是心血来潮的想到些什么人、什么事,感慨他们在我生命中的重要位置和分量,随后,沉沦于现世的无力中,一任时光流逝,朋友天涯各地,记忆就成了装点的东西,仿佛什么都抓不住,这种感觉蔓延着、蔓延着,让我内心盛放的热血之花迅速走向枯萎。

2

原计划十一假期去北京爸爸的农场玩,顺便可以去草原。

谁想计划赶不上变化,弟弟女友怀孕了。

相识不过数月的两个人,开始筹划订婚、结婚、孕检、拍照、装修……假期弟弟要和妈妈一起回老家办理相关手续。这让一心想玩的我没好意思张口说什么,回老家帮他们做起参谋来。

爸妈还有弟弟一直在北京生活。基本每年十一假期我都会去见一面,过年的时候却不见得每年都能见。彼此的生活,都是通过电话了解,但是更多时候,我并不真切的知道他们是怎么过的。

我在这世上最最亲密的亲人,一直就是这样游离于我真正的生活之外。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需要为了彼此而活,更重要的还是要为自己活。即便如此,对于“人”而言,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事,在我看来,还是情感的部分,彼此紧密的、欢乐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我们却没有。

3

微信里有个三个人的微信群,我、小白、鱼干,会在群里说任何想说的话,没有谎言,不必遮掩。

即便我们身处三地,十几年的情感沉淀,让我们比大学时期还要没有芥蒂。

小白还在保险公司,间或在学习写作,她是一个低欲望的人,那种浑然天成的平静淡然,让她可以平和的面对任何境地的生活,想学都学不来。但是这也让她难有成就,因为缺乏动力和冲劲。

鱼干在国企工作八年,下定决心辞了职,想要尝试新的可能。但是在她生活的那个四线都算不上的城市,“可能”也仅仅是可能。

生活让我们不得不面对现实的局。局外充满诱惑,貌似大有可为;局内死气沉沉,常常让人不甘为点工资朝九晚五的禁锢其内。但是往往,​我们从局内到局外做出的种种努力,换来的可能仅仅是把局外变成了局内。

这种状态,一如现实中的我,我们都逃脱不掉一种叫做现实的漩涡。

我和我的朋友们,状态类似或不同,交流紧密或疏离,都阻止不了生活裹挟下,我们在平行空间里独自生活的境地,在​这种境地下,奔忙于不同的围城里。

4

寒意渐浓,暖阳如梦。

偶尔在街头巷尾遇见休憩的老人,还是会让我想起去世的爷爷。仿佛爷爷也正如他们一样,坐在老家的街口,温暖的阳光挥洒一地,他半低着头,一副怡然静默的样子。

爷爷去世时,弟弟远在福建军营,不曾见他最后一面。

那时的爷爷,脑梗塞半身瘫痪卧床已久。最后几天,因为郁滞性溃疡,下肢腐烂日重,污血直流。当过兵一向刚硬静默的爷爷,被疼的汗湿满身,哼哼出声。姑姑们不忍他吊着一口气,眯眼硬挺着,等着见那最是疼爱的小孙子,伏在他耳边说:

“涛回不来了,部队不让回。”

爷爷一直眯着的眼睁了睁,眼角就流下泪来,随即咽了气。

人生对他以及他一样的老人是多么的残忍啊!生时,为了一堆的儿女,要他硬挺着坚强活下去;走时,却要他放下手里的一切,甚至比生命还重要的子孙,放下留念和等待,痛苦的去。

是同一个世界的生活吗?爷爷是不是还在与我平行的世界里生活着?是不是已经等到了他最是疼爱的小孙子?

应该是了。

眼前的只是我的围城。

你可能感兴趣的:(平行世界 围城生活)